愤怒如火山喷发,他挺直脊背,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字字铿锵:“分明是你以我师父性命相要挟,将我掳来此处,日夜逼迫行苟且之事!我不过侧身自保,何曾推你?”他抬起手腕,露出深嵌的红痕,又扯了扯歪斜的僧袍,“诸位请看,她的指甲还嵌着我的皮肉,我的僧袍也是被她撕扯所致!”
众人定睛看去,果然见渲清手腕血痕宛然,静岸指甲缝里残留着皮肉碎屑,再看老尼衣衫不整、发髻散乱的模样,先前“慈悲住持”的假面轰然碎裂。
静岸被当众戳破丑事,气得浑身发抖,却无从辩驳,只能拍着地面撒泼哭喊:“胡说!一派胡言!贫尼乃甘露寺住持,岂会行此龌龊之事?是他妖言惑众,玷污佛门清净!”
统领面色一沉,心中已有定论。甘露寺乃皇家香火之地,此事若传扬出去,不仅有损佛门声誉,更恐牵连宫中。他瞥了眼面色惨白却眼神坚毅的渲清,又看了眼撒泼打滚的静岸,当机立断道:“此事非同小可,我等不便擅断。来人,先将住持扶至偏殿请医官诊治,再将这位小师父带至前堂等候,待禀明莞妃娘娘后再做定夺!”
天微光透过禅院的窗棂,将青砖地染得半明半暗,檐下雀鸟啾鸣,清脆的声响却驱不散堂内凝滞的沉郁。甄嬛一袭素色绣折枝兰纹的常服,乌发仅用一支碧玉簪绾起,未施粉黛的脸庞清丽依旧,只是眼底藏着几分早有预谋的冷冽——静岸这颗毒瘤,盘踞甘露寺多年,借着皇后之势作威作福,今日正是拔除的好时机,顺带还能将她那愚蠢的徒孙静白一并拿下,永绝后患。
她步进前堂时,渲清正垂首立在角落,僧袍依旧凌乱,却脊背挺直,见她进来,忙敛衽行了一礼,声音微哑:“见过莞妃娘娘。”
甄嬛颔首示意,目光掠过他手腕的红痕与歪斜的衣襟,眸色微沉,转而看向一旁侍立的统领:“详细说说,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。”
统领躬身回话,将昨夜撞破的场景一五一十道来,从静岸的哭喊、渲清的辩驳,到那番“比丘尼道场为何有和尚”的质问,句句详实,末了补充道:“如今静岸住持在偏殿养伤,医官说她左臂骨裂,需好生静养。”
甄嬛指尖轻轻摩挲着腕上的玉镯,沉吟片刻,道:“去偏殿看看。”
偏殿内,静岸正斜倚在榻上,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,脸色因疼痛与愤懑显得格外难看。见甄嬛进来,她忙挣扎着要起身,却被左臂的剧痛牵扯得倒抽一口凉气,只能作罢,口中挤出几分恭敬:“贫尼见过莞妃娘娘。”
“住持不必多礼。”甄嬛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,语气平淡无波,“听闻昨夜住持不慎摔伤,还与这位小师父起了争执?”
静岸眼底立刻泛起泪光,声音哽咽:“娘娘明鉴!这小僧不知好歹,贫尼好心留他抄经,他却对贫尼不敬,失手将贫尼推倒,还满口胡言污蔑贫尼清白!”她说着,呜呜哭了起来,“甘露寺乃清净之地,怎容得这等孽障玷污!”
甄嬛未置可否,转头看向立在门边的渲清:“渲清师父,你有何话说?”
渲清抬眸,迎上甄嬛的目光,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满是屈辱与坚定:“娘娘,静岸住持所言句句不实!她以我师父与持光寺僧众的性命相要挟,将我掳来甘露寺,日夜逼迫我行苟且之事。昨夜她又对我动手动脚,我不过侧身自保,她便失足摔倒,绝非我所推!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持光寺方丈可为我作证,当初是静岸住持以烧毁寺院相逼,我师父才不得不让我随她前来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静岸厉声打断他,“贫尼与持光寺素有交情,不过是请他来帮忙抄经,怎会用强?你这小僧,真是血口喷人!”
甄嬛看着两人各执一词,目光落在静岸那只缠着绷带的左臂上,忽然问道:“住持摔得这般重,想来是跌得极狠。只是昨夜禅房内并无杂物,住持好端端的,怎会突然摔倒?”
静岸一怔,随即道:“是这小僧突然推我,我猝不及防才会摔倒!”
“哦?”甄嬛挑眉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,“可统领说,撞开门时,你正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