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用手中权力,以最高机密的方式着手收集。同时,燧烨请求狐偃设法安排,让他能在一个绝对安全、不惊动任何第三方的情况下,远远地、以特殊方法感知文公周身的气息状态,以期找到那无形之毒的蛛丝马迹。
机会在两天后到来。文公难得精神稍好,欲往宫苑中漫步透气,狐偃借陪同之机,早已安排燧烨藏身于苑中一处假山的深邃洞窟之内。此地视野极佳,且能完美遮蔽气息。当文公在狐偃与数名绝对可靠的心腹侍卫簇拥下,缓步经过假山前方时,燧烨收敛了全身所有的生命体征与能量波动,灵觉如同最精细无形的蛛丝,悄然蔓延过去,轻柔而又精准地触及文公所在的那片空间。
一触之下,燧烨心头剧震!在文公那原本应炽烈如朝阳、凝聚着赫赫霸业与磅礴国运的恢弘生命光焰之外,他清晰地“看”到,一股极其隐晦、色泽灰暗、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诡异气息,正如同无数细微的黑色藤蔓,深深扎根并缠绕在其心脉与灵台识海的关键之处!这股气息并非世间常见的病气或邪祟,其性质阴冷、粘稠,带着一种明确的、针对生命本源与精神意志的掠夺、衰败与侵蚀特质,其能量波动虽极力掩饰,但那核心的冰冷与死寂,与他在洛邑太庙地基下发现的那些黑暗颗粒,与“幽泉”、“玄扈”等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,分明同出一源!只是眼前这股缠绕文公的气息,更加精微,更加善于隐藏,更加……恶毒!
这绝非自然病痛,而是来自“影”的、极其恶毒的诅咒或能量侵蚀!他们的黑手,竟已如此精准而狠辣地伸入了晋宫深处,直接指向了这位维系着中原霸业、可能也是未来抵抗“墟”之威胁的关键人物——晋文公!
燧烨心中怒火升腾,但理智让他迅速冷静下来。他悄然退去,如同从未出现过。回到狐偃府中的密室,燧烨的面色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寒冰。“狐大夫,所虑成真。主公之疾,确非天灾,实乃人祸!”他沉声道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,“有邪异之力,源自西陲之‘影’,如跗骨之蛆,正以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,缓慢而持续地侵蚀着主公之生机本源与霸主气运。此力已然与主公生命核心交织,寻常手段,难动其分毫。”
狐偃虽早有心理准备,但听到燧烨如此确凿的断言,仍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,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。“彼辈……竟真已将毒手伸向主公!先生,可能解救?需要何物?纵是倾晋国之力,偃亦在所不惜!”
“难。”燧烨缓缓摇头,语气沉重无比,“此力极为刁钻恶毒,已与主公生命本源深度纠缠。若强行以外力驱除,如同沸水浇冰,或可融化少许,然其根深蒂固,恐反会剧烈激荡,伤及主公根本,甚至可能……加速那衰败的过程。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锐芒,“眼下之计,唯有两条路。其一,寻其施术之源头,若能找到施术者或其凭借的核心媒介,或可找到相对安全的破解之法,至少能遏制其继续恶化。其二,断其根本,即彻底铲除‘影’之势力,则此术失去源头支撑,或可逐渐消散。然则,观此术之精妙,施术者手段之高,恐非等闲,其媒介也必定隐藏极深,远隔千里亦可生效。”
两人的目光,立刻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份刚刚整理出来的、极其详尽的清单。饮食、药物皆经过狐偃安排的心腹反复查验,甚至由死士亲尝,似乎并无问题。燧烨的目光,如同最精密的筛子,一遍遍扫过清单上的每一项,最终,停留在了文公近来格外喜爱、几乎每日都要在手中摩挲把玩良久的一件器物描述上——那是一方约两掌长、一掌宽,通体由某种罕见黑色玉石雕琢而成的镇纸,乃是不久前一个主动归附的西戎部族所献的贡品。据当时献宝的戎使言,此玉采自极西雪山之巅,受日月精华,有“安神定魄、延年益寿”之奇效。文公因其触手温润,色泽沉静,且雕工古拙大气,甚是喜爱,便置于案头常用。
“此物……”燧烨指尖虚点那关于黑色玉镇纸的图样与描述,声音低沉而肯定,“需立刻,秘密取来!切记,万不可惊动任何人,尤其是经手此物或推荐此物的相关人等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