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带着几分沙哑:“谁在外面?夜里不睡觉,敲什么门?”
“墨青兄介绍来的,从竹坞来,求见墨老。” 林越的声音压得很低,尽量让语气显得恭敬,又不会被远处的人听到。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,指尖按在门板上,能感受到门板的温度 —— 比外面的墙砖暖些,显然里面有人住着。
木门 “咔嗒” 一声,从里面拉开一条缝,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老者探出头来。老者约莫六十岁,头发花白,梳得很整齐,胡须上沾着点浅褐色的木屑 —— 看颜色像是槐木的,手里拿着把半旧的刨子,刨刃上还亮着光,显然刚才还在干活。他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,扫过林越的脸,又落在他腰间的木剑上,最后停在他裤脚的黄泥上,眉头微微皱了皱:“墨青让你来的?可有凭证?别是赵穆的人装的。”
“有凭证,有凭证。” 林越连忙从怀里掏出半卷墨子剑法图谱,小心地递过去 —— 图谱的纸页已经有些发黄,边角还被他折了几道印子,最上面那页画的是 “劈剑式”,旁边的注解说 “力从腰发,剑走直线,劈敌兵器而非人身”,这是墨青特意标注的,说墨老一看就认得出。
老者接过图谱,转身走到门内的油灯旁 —— 那是盏陶制的油灯,灯芯烧得很旺,光比外面的灯笼亮多了。他翻了几页,手指在 “劈剑式” 的注脚上轻轻摸了摸,眉头渐渐舒展:“这是墨青的笔迹,他在竹坞时就爱写这种小注。进来吧,别在门口站着,巷口有赵府的流动哨,每隔一刻钟过一次。”
林越连忙走进铺子,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,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,却比外面暖和不少。铺子的前半间摆着三张木桌,左边的桌上放着刨子、凿子、墨斗,刨子上还堆着层薄薄的槐木木屑;中间的桌上夹着块没完工的木板,上面画着墨家特有的 “矩尺纹”;右边的桌下堆着几卷竹简,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。墙角堆着些做好的小木件,像是木勺、木碗,还有几个没上漆的木牌,上面隐约能看到 “墨” 字的轮廓。后半间挂着块粗布帘,是用麻布织的,颜色发灰,帘后隐约能看到烛光晃动,还能闻到淡淡的茶香 —— 是墨家常用的苦丁茶,墨青在竹坞时泡过给他喝。
“我是墨老,负责邯郸分舵的联络和器物制作。” 老者把图谱还给林越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节奏很稳,像在打某种暗号,“墨青在信里提过你,说你是从‘远方’来的,学墨子剑法很快,就是缺本完整的图谱,还说你性子稳,懂‘非攻’的理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林越的小臂,“你胳膊上的伤,是在赵府跟人动手弄的?我看这疤痕的形状,像是被短棍蹭的,赵府的护卫常用这种招数。”
林越愣了一下,才想起自己的小臂上还有道浅浅的疤痕 —— 上次跟护卫动手时,被刀疤护卫的短棍蹭到的,当时没在意,现在结了痂,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深些。他点了点头:“是赵府的护卫挑衅,他们拔了刀,我没办法,只能自卫,没伤人,就是不小心被短棍蹭到了。”
“赵穆的人没那么好对付。” 墨老叹了口气,转身走到布帘后,脚步有些慢,却很稳。林越能听到帘后传来竹简翻动的声音,还有轻微的 “窸窣” 声,像是在找东西。片刻后,墨老拿着一卷竹简走出来 —— 竹简比林越手里的半卷厚多了,用深蓝色的麻绳串着,每片竹简都打磨得很光滑,边缘没有毛刺,显然是经常翻阅的。“这是完整的《墨子剑法图谱》,墨家传了三代,里面除了基础的劈、刺、挡,还有‘缠剑’‘扫堂剑’‘回风斩’‘截剑’‘点剑’五式,都是墨家弟子练了几十年的精髓。” 他把竹简递到林越手里,又补充道,“不过你要记住,墨子剑法的根是‘非攻’,不是用来伤人的,是用来护己、护人、护苍生的。去年有个弟子用‘缠剑式’缠住了劫匪的刀,没伤他一根手指头,还劝他改了邪归正 —— 这才是墨子剑法的真意。”
林越接过竹简,手指摸着竹简上的纹路,心里又激动又紧张。竹简很沉,压得他手腕微微发酸,每片竹简上都有炭笔绘的招式图,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