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南山下的午后,松风裹着陈年的松香掠过石坪,那香气不是扑面而来的浓烈,而是像浸了岁月的老酒,淡而绵长,拂过脸颊时带着几分山涧特有的凉意。这片被樵夫踏磨了数十年的开阔地,青灰色石面被踩得光滑如玉,边缘还留着深浅不一的斧凿痕迹 —— 是早年砍伐杂木时留下的。四周环绕的百年古松,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,皲裂的树皮上覆着层淡绿的青苔,松针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,簌簌落在石面上,像撒了把带着松脂香的碎银。
众人从铁枪庙出发已走了半日,杨康被粗草绳捆在最粗的那棵松树下,绳结是丐帮特有的 “锁龙扣”,越挣勒得越紧,他垂着头,发丝遮住了脸,只有指尖偶尔蜷缩,泄露了几分不甘;穆念慈蹲在石坪角落,手里捧着块磨得发亮的铁枪碎片 —— 是柯镇恶的铁枪残骸,枪尖还留着干涸的暗红血迹,她用素色帕子轻轻擦拭,动作柔得像在抚摸婴儿的肌肤,帕子边缘已被反复摩擦得起了毛边;郭靖则握着铁剑在另一侧练习,剑是江南七怪送他的成年礼,剑身泛着冷光,他反复演练着九阴真经里的 “九阴神爪”,剑风掠过松针时,却总在最后一刻收劲 —— 怕误伤了周围的松树,毕竟这是终南山的地界,贸然毁木总不妥当。
“走了这半日,老骨头都快散架了。” 洪七公靠在松树干上,后背抵着粗糙的树皮,掏出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一口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灰布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也不在意。他晃了晃酒葫芦,听到里面传来 “哗啦” 的轻响,知道酒不多了,便看向不远处的黄药师 —— 后者正用白玉箫拨弄松枝上的露珠,箫身是暖玉材质,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每拨一下,露珠就顺着箫身滑落到石面上,碎成细小的水珠。
“老邪,咱们俩也有三四年没好好较量过了吧?” 洪七公突然笑了,声音里带着几分酒意的爽朗,“今日这石坪清净,连个过路的樵夫都没有,不如切磋几招?一来松松筋骨,二来也让阿越和靖儿开开眼界,省得他们总盯着招式练,却不知道真正的绝顶武学是什么样的。”
黄药师指尖的玉箫一顿,箫尖的露珠滴落在石面上,溅起极小的水花。他抬眼看向洪七公,清癯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,嘴角却勾起抹极淡的笑:“也好,免得你总在背后说我桃花岛的武功只适合耍花架子,中看不中用。不过说好,点到即止,别伤了和气 —— 你这老叫花子要是输了,可得把你藏的那坛‘女儿红’拿出来。”
“那有什么难的!” 洪七公拍着胸脯保证,“只要你能赢我,别说一坛,三坛都给你!”
林越闻言,立刻停下整理密信的手 —— 那些从杨康身上搜出的金国密信,他正用布条小心包裹,免得被风吹坏。他退到石坪边缘,脚下的石面带着午后的余温,掌心却微微出汗:他虽练了完整版九阴真经和落英神剑掌的基础,却从未见过真正的绝顶高手对决,之前最多只见过洪七公使出三成力的降龙掌,此刻能看到两位宗师全力施为,心里既期待又紧张,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平缓。
郭靖也收了剑,快步走到林越身边,右手下意识攥紧了剑柄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看着石坪中央的两位前辈,眼神里满是渴望与敬佩,甚至下意识模仿起黄药师握箫的手势 —— 手指轻轻弯曲,像握着无形的玉箫,嘴唇还动了动,似乎在默念招式口诀。穆念慈也停下了擦拭碎片的动作,抬起头望向石坪,目光专注,连帕子从膝头滑落都没察觉。
黄药师率先迈步,足尖点在石面上时轻得像片羽毛,竟未留下半分痕迹 —— 这是桃花岛的 “踏雪无痕” 轻功,练到极致便能 “足不沾尘”。他手中白玉箫在掌心一转,箫身贴着小臂滑到腕间,突然拍出一掌 —— 掌风不似洪七公那般刚猛如雷,却带着种流水般的飘逸韵律,掌心泛出淡青色的气劲,气劲在空中凝聚成七八片虚幻的桃花瓣,每片花瓣都带着极淡的松针虚影,随着掌势缓缓飘向洪七公,正是落英神剑掌的进阶式 “落英漫天”。
花瓣掠过松枝时,竟将细如发丝的松针轻轻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