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像揉碎的棉絮,贴在嘉兴城的青石板路上,踩上去软乎乎的,露水透过布鞋底渗进来,凉丝丝的。林越拢了拢素色道袍的领口,指尖触到袍角缝补的针脚 —— 这是丘处机在重阳宫亲手为他缝的,当时他刚从襄阳赶来,道袍被蒙古兵的弯刀划了个大口子,老道长戴着老花镜,用藏青色的丝线缝了三道,说 “缝得密些,能挡风”。
此刻视野角落的传送倒计时正微弱跳动:00:28:17。淡蓝色的数字像浸在水里的墨,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。世界排斥力还没到灼人的程度,只是丹田内的先天真气像被一层薄纱裹着,流转时多了几分滞涩 —— 但他还是想在这最后半个时辰里,把嘉兴城的老街走一遍。
这是他武学启蒙的 “根”。
南门外的老街口,南湖菱摊的白雾正顺着风飘过来,裹着一股清甜的水汽。摊主是个扎蓝布头巾的老妇,头巾角磨得发白,手里的铁勺在粗瓷锅里 “哐当” 响,锅里的菱角煮得爆开了口,粉白的菱肉露出来,在滚水里翻着圈。
“后生,要碗热菱角不?刚煮好的,暖身子。” 老妇抬头时,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花,指节上沾着菱角的黏液,“今早南湖里刚采的,比昨日的甜。”
林越点点头,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木桌上。铜钱是襄阳城的样式,边缘还带着攻城战时沾的铜绿。老妇接过铜钱,在手里掂了掂,笑着说:“后生是从襄阳来的吧?前几日听评书先生说,襄阳城来了位先天境的大侠,一剑能斩断三千斤的攻城锤,是不是真的?”
林越刚要开口,喉间却突然发涩。他望着粗瓷碗里冒着热气的菱角,白雾模糊了视线,记忆突然跳回了十年前的清虚观 ——
那时他还是个扎着小辫的道童,裹着洗得发白的道袍,坐在丹房的小凳上,手里捧着同样粗瓷的碗,碗里是马钰道长煮的菱角粥。粥里只放了半勺糖,却甜得他舌尖发颤。丹房里飘着松针的清香,马钰道长坐在对面的蒲团上,手里捻着一串檀木念珠,念珠上的包浆亮得能映出人影。
“小道童,慢点喝,别烫着。” 马钰的声音像丹房里的炭火,温温的,“学武和喝粥一样,急不得。你看这粥,要等它凉透了才好入口;真气要等它在丹田沉住了,才好顺着经脉走。”
说着,马钰抬起右手,指尖凝起一缕淡白色的气劲,像蚕丝似的飘到碗沿。林越睁大眼睛看着,那缕气劲刚触到粥面,冒得正欢的热气就 “唰” 地散了大半,碗沿的水珠瞬间凝成了小冰晶。
“这是先天功的基础气劲,你现在还练不了。” 马钰收回手,把念珠放在桌上,“今日先教你吐纳。吸气时,你就想山间的松风,从鼻腔钻进来,绕着丹田转一圈;呼气时,就想观后的溪水,顺着经脉流出去,把身子里的浊气都带跑。”
林越放下碗,学着马钰的样子闭上眼睛,挺胸抬头。可他刚吸了口气,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—— 气没绕到丹田,倒呛进了喉咙。他睁开眼,看见马钰正笑着摇头,手里多了一杯温水:“别急,第一次吐纳都这样。你看窗外的松树,它长了三十年,才长到这么粗;你学武也得慢慢来,一日练一个时辰,十年后也能有真气。”
那天下午,林越在观后的松树下练了一下午吐纳。阳光透过松针洒在他身上,像铺了层碎金。他一遍遍吸气、呼气,直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,才终于感觉到丹田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—— 那暖意像颗小石子,在丹田底轻轻沉住了。
【视野角落突然弹出淡蓝色的面板,字体是暖黄色的,像极了当时的松针光,上面是泛黄的 “早期成长记录”】
“早期成长记录 1(清虚观启蒙?十年前):
武学状态:空白(无基础技能,体质 3\/10,敏捷 2\/10,经脉韧性 1\/10)
习得技能:基础吐纳法(入门 10%)
技能效果:每日练习 1 时辰,可增强丹田气感(+0.01 气感 \/ 天),体质缓慢提升(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