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城的风沙已刮了三日,如钝刀般磨着残破的城墙。西北角那座荒废的山神庙,墙皮被风沙剥落成絮状,殿顶瓦片缺了大半,露出黢黑椽子,唯有殿中央断了头的泥塑神像,还保持着垂目俯瞰的姿态,见证着这座古城的血与火。
残烛被穿堂风卷得剧烈摇曳,昏黄光影在断壁上投下三道扭曲身影,与神像影子交叠,竟有种宿命般的沉凝。雪饮剑的霜气顺着聂风指缝渗出,在脚边凝结成薄冰,冰面倒映着他紧蹙的眉峰——清风村孩童的哭声还在耳畔回响,那孩子攥着母亲染血的衣角,眼神里的绝望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;步惊云的绝世好剑斜插青砖缝,玄色剑鞘寒芒刺目,与他身上披风融为一体,只露出渗血的左肩,乌金铠甲碎片嵌在肉里,暗红血渍已凝成硬壳,那是昨夜潜入无神绝宫分舵时,被绝将“铁面”的流星锤所伤;林越的逍遥墨阴剑斜倚庙柱,淡青剑气如游丝萦绕剑刃,若有若无地串联起雪饮剑的霜白与绝世好剑的玄寒,形成无形气劲纽带。
“嗤——”步惊云突然抬手,两根手指如铁钳夹住左肩铠甲碎片,猛地拔出,黑血溅在青砖上晕开暗花。他面无表情地掏出油布包,里面是半块昆仑雪山寻得的血竭草,嚼碎后按在伤口,苦涩药味弥漫,他喉结滚动却没出声。“无神绝宫在洛阳设十二处分舵,呈‘地支’排列,三百黑甲卫布成‘九宫杀阵’,分舵间用东瀛鸣镝传信,一炷香内就能合围。”他声音冷如冰碴,目光钉在冰纹上,“三日后无神绝阵,绝无神故意放话要献祭两百百姓,就是算准我们不会见死不救。”
聂风按住雪饮剑,剑刃轻颤共鸣。他指尖霜气凝成冰珠,滴在冰面发出“嗒”声:“我在东城破窑见到清风村幸存者,七岁的小石头躲在柴堆里,亲眼见母亲被黑甲卫长戈挑穿,尸体拖向无神绝阵。”他声音微颤,脚边冰层增厚半寸,“他说绝阵中央高台刻满‘淬血符文’,用活人精血浇灌能让阵法威力翻倍,连绝无神的不灭金身都能借阵临时突破。”
林越摩挲逍遥墨阴剑剑格的划痕——那是三日前落剑坡与绝无神交手的痕迹。刚用冰心诀炼化贪狼真气,识海面板还在跳动:“体质19.2\/20,北冥金身(熟练33.9%),万剑归宗(大成78.5%),冰心诀(圆满95.1%)。”清凉真气冲散经脉滞涩,北冥金身的淡金光晕在皮肤表面隐现,左肩旧伤隐痛也减轻大半。
“落剑坡摸清了绝无神的死穴。”林越起身走到两人中间,剑气划出弧线在冰面留痕,“他的不灭金身靠‘固化真气壁垒’,真气流转呈‘脉冲式’——每出三拳就有一息换气间隙,此时气门张开,壁垒厚度降五成。膝关节和膻中穴的鳞甲密度仅为胸口六成,是真气必经之地。”他顿了顿,“但他若躲在绝阵里,借三百弟子真气催动金身,壁垒厚度增三成,气门间隙缩至半息,单打独斗我们连破防都难。”
“所以你要结盟?”步惊云终于抬头,眼窝深陷,瞳孔如剑锐利。十年前他与聂风联手破雄霸,却因理念分道扬镳,如今语气带着疏离,“联手可以,但《杀拳秘典》归我。”
“理由。”林越直视他——与步惊云交手三次,深知他从不贪求秘籍。聂风也投来疑惑目光,十年前破雄霸时,步惊云宁可毁去《三分归元气》,也不愿让其落入恶人之手。
步惊云卷起左臂袖子,麒麟臂鳞片泛着诡异青黑:“三年前漠北遇‘毒影邪尊’,被‘腐心毒’侵入臂中,每次催动麒麟臂就气血翻涌,经脉如万蚁啃噬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《武道秘闻录》记载,杀拳‘杀心通明’能以暴戾真气中和阴寒,这秘典对我是救命药。”
“成交。”林越剑气如丝缠上雪饮剑与绝世好剑,“我的北冥金身能吸噬真气牵制他,还能共享30%防御;聂风兄的傲寒六诀冻他关节,把换气间隙从一息拉长到一息半;步兄排云掌趁气门张开时破防——我们缺一不可。”
聂风眼中暖意流动,雪饮剑霜气顺着林越的剑气蔓延,与绝世好剑寒芒在半空相遇。刹那间,庙内爆发出刺眼光晕——淡青、霜白、玄寒三色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