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、聂风身前凝成一道剑墙。几乎在同时,帝释天的身体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——他原本乌黑的发丝瞬间变得雪白,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,露出光秃秃的头皮;光滑的皮肤失去了长生力的滋养,开始起皱、松弛,布满了深褐色的老年斑,眼角的皱纹堆得如沟壑般深邃;原本挺拔的身躯也变得佝偻,背脊弯曲成九十度,双手的指甲开始发黑变脆,轻轻一碰就碎裂开来。
手中的七式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刀身与礁石碰撞的声响,在这死寂的火山口显得格外刺耳。不过呼吸之间,那个鹤发童颜、不可一世的帝释天,就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、身形枯槁的老者,只有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,还残留着千年枭雄的不甘与疯狂。他踉跄着后退两步,脚下被岩浆灼烧得滚烫的礁石让他发出一声痛呼,枯槁的脚掌被烫起水泡,却连凝聚能量防御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不……我的长生……我的千年基业……”帝释天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,嘶哑得如同生锈的风箱在拉扯,“我徐福,当年为秦始皇寻长生药,横渡东海,在蓬莱岛斩杀凤鸟才得到凤血;又在乐山大佛下守了五百年,才等到龙元现世……我活了千年,熬过了秦亡汉兴,见过了隋唐盛世,竟败于你这个毛头小子手!”
他的目光扫过火山口的废墟,仿佛看到了自己千年的过往:秦始皇的威严仪仗、蓬莱岛凤鸟的烈焰、乐山大佛下的孤寂、无神绝宫的建立……这些画面在他眼前快速闪过,最终定格在林越的青锋剑上。“你以为你赢了?”帝释天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,笑声牵动着脸上的皱纹,显得格外诡异,“林越,你守不住中原的!绝无神的不灭金身虽破,但他手中有蚀灵煞气的秘方;海外的拜月教,月姬的蚀月神功能操控百万煞气傀儡……你一个人,挡不住他们的!”
林越收剑而立,赤金剑影尽数回归他的丹田。他看着瘫倒在地的帝释天,眼中没有杀意,只有一丝复杂——这个活了千年的人,一生都在追逐长生与力量,却从未明白,真正能流传千年的,不是寿命,而是功绩。“你错了,我不是一个人。”林越的声音平静却坚定,“步惊云、聂风,还有乔峰、无名前辈,所有心怀中原的武林人,都是我的后盾。你的长生是孤独的,而我们的力量,是团结的。”
“团结?”帝释天嗤笑一声,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——那是能量冲突反噬五脏六腑的征兆,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团结不堪一击!当年我统领无神绝宫,手下高手如云,还不是被我一一掌控……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,丹田处的凤血晶核彻底破碎,淡金色的能量从他七窍中涌出,在空中凝成点点金光。
林越清晰地感知到,其中一缕能量带着帝释天的残念,朝着东南方向飞去——那是无神绝宫的所在地,显然是想将自己的临终感悟传给绝无神。他没有去追,这种残念传递的信息有限,反而能让绝无神心生忌惮。
最终,帝释天的身躯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雾,被岩浆的热浪一吹,便消散得无影无踪,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黑色的灰烬,以及那柄失去能量滋养的七式刀——刀身的凤纹已经黯淡,变成了一柄普通的玄铁刀。聂风走上前来,用雪饮狂刀的刀背挑开灰烬,摇了摇头:“千年枭雄,终究化为一抔黄土。”
步惊云捡起地上的七式刀,掂量了一下,沉声说道:“这刀虽无能量,但材质坚韧,可给武当弟子重铸兵器。”他看向林越,眉头微皱,“帝释天的话未必是虚,绝无神虽遁逃,但他的不灭金身只是被破,并未重伤,拜月教更是神秘莫测,我们必须尽快返回天门,加固防御。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林越指向火山口深处,那里的地脉能量波动越来越剧烈,岩浆喷涌的高度已经超过了火山口,“帝释天的能量溃散引发了地脉紊乱,火山即将喷发,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撤离。”他的元神感知扩散开来,覆盖了整个焚龙岛,“无名前辈在西侧海湾接应,乔峰长老已经带领弟子清理了沿海的暗哨,现在就差北侧的黑煞炮阵地——清虚道长他们还在处理未引爆的炮药,我们去支援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