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岳山的夜格外沉,墨色的云团压得极低,几乎要贴上山尖,松涛裹着霜气拍打着聚义厅的石墙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极了山精的呜咽。后洞石室里,灵泉“叮咚”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水珠滴落在石盆里,泛起层层涟漪,涟漪中折射着月光宝盒的淡蓝微光。
林越盘膝坐在灵泉旁的青石上,玄袍下摆沾着些许泉边的青苔,却丝毫不显狼狈。他刚将仙力运转至周天圆满,识海深处传来一阵温润的震颤——那是仙武同源突破至65.4%的征兆。丹田内,淡金色的仙力与赤红色的神力如两条交缠的游龙,不再是此前泾渭分明的状态,而是在经脉中形成一种全新的“金红气流”,流转时带着龙吟般的细微声响,所过之处,经脉被拓宽了近一成。
“仙武同源小成65.4%,果然比单纯修炼仙力更顺畅。”林越缓缓吐纳,指尖泛起一缕金红气流,气流触碰到灵泉水珠,竟将水珠托在半空,久久不散。灵泉的低阶灵气顺着气流涌入体内,与金红气流融合,让突破后残留的一丝滞涩感彻底消散。他侧目看向石桌上的月光宝盒,盒身云纹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,像是在与他的神魂同步共振——这是突破后,他对时空能量的感知又深了一层的缘故。
就在这时,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突然撕裂了石室的安宁,声音细如针丝,却带着刺骨的白骨寒气,掠过聚义厅的石顶时,竟将松明火把的火焰都冻得缩了缩。林越眼神一凝,这气息与白日里白晶晶遁走时的气息分毫不差,只是比之前更急、更躁,显然是带着强烈的情绪而来。
“仙长!不好了!不好了!”赵虎的吼声紧接着传来,他连滚带爬地冲进后洞通道,粗布短褂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,脸上沾着尘土和血迹,显然是刚与来人交过手。他手里的火铳还在冒烟,枪管因刚刚发射而发烫,“有个穿白衣服的女妖闯进来了,一身的寒气,一口咬定宝哥骗了她,已经伤了两个兄弟了!”
林越身形一晃,已如清风般掠出石室。聚义厅的空地上,此刻已是一片混乱:松明火把被妖风卷得噼啪乱颤,火星溅落在石地上,点燃了几缕干草;二十多个帮众举着兵刃围成一个半圆,人人脸色发白,握着刀斧的手都在颤抖,却没人敢后退——他们身后就是帮众家眷的住处,退一步就是灭顶之灾。
刘莽站在最前排,赤着的上身肌肉紧绷,开山斧横在胸前,左肋的旧伤因发力而隐隐作痛,冷汗顺着刀疤滑落。王铁柱挡在几个少年身前,八十斤的开山斧被他握得死死的,牙关紧咬,腮帮子鼓得老高。狗剩等几个少年躲在后面,手里握着削尖的木棍,眼神里满是恐惧,却还是强撑着站直身体。
至尊宝缩在刘莽身后,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早已不见踪影,手里的斧头都快握不住,斧刃在火光下反射出他惨白的脸,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尘土往下淌,滴在胸前的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他看着场中那道素白身影,眼神躲闪,嘴里喃喃着:“怎么会找到这儿来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场中左侧,白晶晶一袭素白长裙立在那里,裙摆沾着山间的露水和草屑,显然是一路追来,未曾停歇。她腰间的白骨剑泛着幽幽冷光,剑穗上系着的半块玉佩——那是至尊宝之前送给她的信物,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。她那张清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,原本灵动的杏眼此刻满是怒意与委屈,眼眶微微泛红,死死盯着缩在人后的至尊宝,声音发颤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:“至尊宝,三个月前在长安城的集市上,你说过要娶我的!你说等你攒够了钱,就去盘丝洞接我,为何躲在这破山窝里当山贼,还认了个什么神仙当大哥?把我忘了吗?”
这话一出,帮众们都愣住了,纷纷转头看向至尊宝。刘莽皱起眉头,他只知道至尊宝三个月前下山采购时耽误了半个月,却不知道他还在长安惹下了这样的“风流债”。周老鬼撇了撇嘴,低声对身边的赵虎道:“我就说宝哥那次回来不对劲,天天摸着半块玉佩傻笑,原来是勾搭上女妖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躲!”至尊宝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,猛地挺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