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堡通道的火把光被穿堂气流扯成细长的丝,火星子“噼啪”溅在墨铁灯台的锈迹上,晕开点点深褐。墙壁上的青苔吸饱了汉江的潮气,指尖划过能触到黏腻的湿意,唯有第三块青石板边缘干净——林越当年特意在此刻下极小的“墨”字,百年过去,这字被郭氏后人用桐油反复浸润,竟比周围的石面更显温润。
“李长老,用铁钩把青苔勾干净,别碰石板边缘的刻痕。”郭苏氏握着打狗棒,杖头轻点地面,声音压得极低。她身后的丐帮长老立刻取出腰间铁钩,动作麻利地清理石板缝隙里的苔藓,钩子碰到刻痕时特意放缓力道——这是丐帮代代相传的规矩,“林剑仙留的印记,比城砖还金贵”。
林越足尖轻点青石板,能清晰感受到下方机关的沉实——当年他用墨铁打造的锁扣虽已锈迹斑斑,却依旧牢牢卡在石槽里。身后丐帮弟子的脚步声压得极低,只有草鞋蹭过地面的“沙沙”声,一个年轻弟子不小心踢到碎石,立刻被身旁的长老眼疾手快捂住嘴,满眼都是“别惊动机关”的警示。
郭苏氏的打狗棒偶尔轻触石壁,发出“笃笃”的轻响,像在给前行的节奏打拍子。她突然停步,杖头指向右侧墙壁:“林先生,您看这里。”火把光聚过去,只见石壁上刻着一道浅浅的剑痕,旁边是个歪歪扭扭的“安”字,“这是怀安小时候跟着我来暗堡,用木剑刻的,说要像郭先祖一样守襄阳。”
林越蹲下身,指尖抚过那道剑痕,木剑的刻痕虽浅,却透着孩童的执拗。他想起百年前郭襄在襄阳城头画的笑脸,也是这样不管不顾的鲜活,心里突然一暖:“郭将军的性子,倒和郭二姑娘有几分像。”
“太姑奶奶的故事,我们都听太爷爷讲过。”郭苏氏笑着点头,“说太姑奶奶当年拿着您送的墨笛,在城楼上吹《襄阳谣》,蒙古人都被吹得发愣。”
“小心前面的翻板。”林越突然驻足,剑尖指向前方半尺处的地面。那里的地砖比周围亮半分,边缘还留着细微的金属光泽——是他当年特意嵌在砖缝里的墨铁条,遇光会反光提示危险。“翻板碰。”
他手腕轻抖,鸿蒙大罗剑鞘带着淡墨色的剑意撞向旁边的石壁,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像是钥匙插进锁孔。通道右侧的暗格缓缓打开,露出里面巴掌大的铜制齿轮,齿轮的齿牙上还嵌着半片枯叶,齿轮表面涂着的防锈墨膏虽已干涸成深褐色,却依旧能看出“林记”两个小篆字——这是他当年在襄阳城外开的墨坊印记,专门给郭氏兵器做防锈处理。
“这齿轮还能转吗?”一个戴草帽的丐帮弟子忍不住问,他是负责城防机关的,对这些旧物件格外好奇。
林越指尖蘸了点石壁上的潮气,抹在齿轮轴上,轻轻一拧,齿轮“咯吱”转动起来,虽有些滞涩,却依旧咬合紧密:“当年用的是汉江的软木做轴,泡过桐油,只要不被蛮力破坏,能用百年。”他看向郭苏氏,“黄帮主当年说,机关和人一样,要‘养’,不能‘造’了就不管。”
郭苏氏点头应和:“妾身每月都会带弟子来给机关上油,按黄先祖手札里的法子,用的松烟墨和桐油的混合膏,和您当年的配方一样。”
就在这时,通道深处传来一阵沉稳的呼吸声,不是丐帮弟子的轻浅急促,也不是蒙古探子的阴鸷短促,而是带着内家真气的绵长匀净,一呼一吸间竟与暗堡的气流同频。郭苏氏立刻握紧打狗棒,杖头斜指地面,这是丐帮“打狗阵”的起手式;四个丐帮长老呈扇形散开,火把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处,光影里,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老者正倚着石壁而立。
老者手里握着一柄青铜剑,剑鞘是鲨鱼皮做的,边缘已经磨出毛边,露出里面的铜胎,鞘上的“郭”字用朱砂填过,虽已褪色,却依旧清晰。他的长衫洗得发白,袖口和裤脚都打了补丁,补丁的针脚细密整齐,是女子的绣活——林越一眼就认出,这针脚和黄蓉手札上的绣线纹路一模一样。
火把光晃动着,照得老者的影子在石壁上忽大忽小。他的背有些佝偻,却透着一股撑天立地的沉实,像襄阳城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