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庐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,沾在竹屋的黛瓦上,凝成细碎的露珠,顺着瓦檐滴落,在地面的青石缝里砸出浅浅的水窝。竹屋前那株百年老茶树枝繁叶茂,苍劲的枝干斜斜探向江面,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晨曦的微光,如撒了一地的碎银。无名盘膝坐在茶炉旁的青石板上,膝上放着一个粗陶茶罐,罐底的炭火正旺,淡青色的烟气顺着罐口袅袅升起,与晨雾交织在一起,空气中弥漫着剑峰茶特有的茶蕊清香,还混着竹篱边松针的凛冽气息——这是林越临行前,特意起早陪老人煮的最后一壶剑峰茶。
林越站在竹篱笆旁,望着江面的晨雾出神。追风马被拴在篱笆桩上,不安地刨着蹄子,马鼻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。他腰间的鸿蒙大罗剑与剑庐玉佩轻轻相击,发出细碎的“叮铃”声,那是真气共鸣的信号——自从昨日从天门遗迹归来,他的剑意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,仿佛在期待着某种突破。
聂承风与步渊亭站在茶炉另一侧,身形笔挺如崖壁上的青松。两人已换上林越特意请大渡河畔的牧民缝制的新劲装,青布劲装的领口用银线绣着缩小的图腾——聂承风是风神腿的卷草纹,步渊亭是排云掌的惊涛纹,针脚细密紧实,带着牧民特有的质朴力道。他们腰间别着的短剑更是精致,剑鞘由楠木制成,表面用鸿蒙真气烙着“守护”二字,字迹温润却不失刚劲——这是林越昨日从天门遗迹回来后,连夜在竹屋灯下赶制的,剑刃是用从断云崖采来的玄铁锻造,淬火时还融入了一丝龙元真气,寻常兵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。
“承风师兄,你看林越前辈的剑,一直在颤。”步渊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,目光落在林越腰间的鸿蒙大罗剑上。聂承风微微点头,他的风神腿对气流变化极为敏感,能清晰地感受到林越周身的真气如江海般奔腾,却又被一层极稳的剑意包裹着,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,压抑着磅礴的力量。“那是剑意即将破境的征兆,”聂承风轻声回应,“先祖手札里写过,当年步惊云先祖突破排云掌第十式时,绝世好剑也这样震颤过。”
“茶要趁热喝,剑道却要沉心悟。”无名终于掀开茶罐的陶盖,用竹勺舀起乳白的茶汤,缓缓注入青石茶盘上的粗瓷碗中。茶汤顺着勺沿滑落,在碗中形成旋转的漩涡,表面很快浮起一层细密的茶沫,如凝住的淡金色剑气。他将茶碗轻轻推到林越面前,指尖划过碗沿,留下一道浅浅的剑意印记,“你这趟乐山大佛之行,不仅要阻天门的吸功大阵,更要让风云的传承真正‘活’起来。承风他们有先祖的武学根基,有守护天下的初心,缺的是‘破界’的思路——把不同体系的武学融会贯通,这点你比我懂。”
林越走到茶炉旁坐下,指尖刚碰到茶碗,就感受到无名留在碗沿的剑意印记——那是万剑归宗的基础剑意,带着“守中带攻”的真谛。他抬头看向无名,老人的白发沾着晨雾的湿气,眼角的皱纹如老茶树的枝干,却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。“前辈当年传我万剑归宗时,就说过‘剑随心走,心随众行’,”林越轻声回应,“我在天龙世界漂泊十年,才真正懂了这句话——武道不是一个人的修行,是无数人的传承。”
林越端起茶碗,温热的茶汤滑入喉间,甘甜中带着一丝剑峰特有的清冽,顺着喉咙滑入丹田,竟让他躁动的真气平复了几分。他放下茶碗,右手在怀中一探,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玉匣——玉匣由昆仑雪山深处的暖玉雕琢而成,触手温润,即便在晨雾的冷空气中也带着暖意。玉匣表面用剑气刻着繁复的纹路,最外层是大罗剑意的刚劲直线,中间是逍遥真气的灵动曲线,最内层则是风神腿的流线与排云掌的厚重掌纹,四种纹路在玉匣正面交织成两个古篆——“无界”,字迹既刚猛又灵动,完美融合了两界武学的精髓。
“这玉匣我雕了三个月。”林越摩挲着玉匣上的纹路,眼中带着回忆的温情,“在天龙灵鹫宫时,我就想着要做一件能承载两界传承的信物。暖玉能温养真气,防止玉简中的剑意流失;这些纹路不仅是装饰,更是‘真气引导阵’,能帮承风他们更快吸收玉简里的感悟。”他说话时,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