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其微弱,转瞬即逝,却如同在冰冷的死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,瞬间打破了禅房内凝固的死寂!
更让陈七童心神剧震的是,就在那暖流弥散的瞬间,他仿佛“看”到——不是用眼睛,而是眉心印记带来的某种奇异感知——在阿阴那死气沉沉的身体深处,一点极其极其黯淡、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缕青烟般的……微弱光点,极其艰难地、极其微弱地……跳动了一下!
那光点黯淡得几乎与周围的死寂融为一体,呈现出一种灰败的、行将就木的色泽。那就是阿阴的命星?那盏如同残烛般摇曳的、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?
刚才……是玉佩的暖流,引动了它?!还是……自己手中这盏粗糙纸灯完成的刹那,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、微弱的联系?
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,瞬间攫住了陈七童!他捧着那盏歪歪扭扭的纸灯,僵在原地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!
就在这时——
“笃笃笃!”
比昨夜更重、更急的叩门声响起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,瞬间打破了禅房内因刚才奇异感应而产生的凝滞气氛。
门被猛地推开,一股比昨夜更凛冽、裹挟着浓重湿寒露气的风灌了进来,吹得桌上的油灯火苗疯狂摇曳,几乎熄灭。瘸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带着屋外深重的寒意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他身上那件粗布褂子下摆湿了一大片,沾着新鲜的泥浆和枯草碎屑,裤脚更是完全被泥水浸透。那条微瘸的腿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重,迈进门槛时,带来明显的滞涩感。
他的脸色在昏暗中显得更加冷硬,眉头紧锁,如同刀刻的深痕,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。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,没有了昨日的纯粹疲惫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审视和……压抑的忧虑。
他的目光如同鹰隼,瞬间扫过整个禅房:掠过七童苍白汗湿、带着惊魂未定神情的脸,掠过他手中那盏粗糙丑陋、还沾着浆糊痕迹的纸灯笼,最终,如同冰冷的探针,死死地钉在了七童的眉心——那点散发着异常寒意的印记上!
陈七童被瘸叔这突如其来的、带着强烈压迫感的审视惊得浑身一僵,下意识地想将手中丑陋的纸灯藏到身后,却已经来不及了。
瘸叔没有立刻说话。他反手重重地关上门,将呼啸的寒风隔绝在外。沉重的脚步声带着比平日更明显的拖沓,一步步走近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七童紧绷的心弦上。
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寒露、湿泥、枯草以及更浓烈的、属于荒野坟茔的陈旧气息,扑面而来。
他停在床边,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坐在床上的七童。冰冷锐利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七童的眉心印记,仿佛要穿透皮肉,看清那印记深处隐藏的东西。
“你碰了篾片?” 瘸叔的声音响起,沙哑低沉,却比昨夜更冷,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。
陈七童的心脏猛地一缩,握着纸灯的手指瞬间收紧,粗糙的篾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。
他垂下眼,不敢与瘸叔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对视,喉咙发紧,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,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:“嗯……”
瘸叔的目光终于从七童的眉心移开,落在他手中那盏歪歪扭扭的纸灯上。那粗糙的做工,糊满的浆糊,歪斜的骨架……瘸叔的眉头锁得更紧了,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,像是失望,又像是……某种深沉的忧虑被证实。
他沉默着,那沉默如同无形的巨石,压在七童的胸口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禅房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呼吸声和油灯火焰在寒风中挣扎的“噼啪”声。
许久,瘸叔才缓缓开口,声音依旧冰冷,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:
“纸扎匠,童子不点睛。” 他重复着爷爷陈三更不知告诫过七童多少遍的铁律,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,像是在强调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忌。“这条命,是你爷,你瞎婆,还有……那匹纸马,用魂飞魄散换回来的。”
“魂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