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一个世纪。
在无尽的黑暗中,意识仿佛失去了重量,如同一片羽毛般在虚无中飘荡。这里没有一丝光亮,也听不到任何声音,只有那刺骨的寒冷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影随形。
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深埋在忘川河底最深处的淤泥里,被千万年的怨气所侵蚀,被无数亡魂的哀嚎所缠绕。每一刻都像是在忍受着无尽的折磨,无法逃脱。
然而,就在这片黑暗的深渊中,爷爷陈三更那佝偻的身影却突然浮现出来。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决绝。他那干枯的手臂在这一刻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猛地将他推开!
随着爷爷的动作,一股刺目的血色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,瞬间染红了整个世界!那血色如此鲜艳,如此浓烈,仿佛是无数生命的鲜血汇聚而成。
跑!七童!跑啊——! 爷爷的嘶吼声在这血色的世界中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沫喷溅而出,直刺他的耳膜。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,仿佛是爷爷用最后的力量在警告他,让他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。
紧接着,是瞎婆那张枯槁如树皮的脸,在黑暗中诡异地浮现,空洞的眼窝明明没有眼球,却让人感觉在死死地着他,干瘪的嘴唇无声地开合,蠕动的皱纹间似乎在诉说着最恶毒的诅咒,又像是在发出最绝望的警示!
纸马残魂那凄厉的嘶鸣再次响彻脑海!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骨架在黑暗中疯狂奔驰,马蹄踏碎虚空,带着积攒了数百年的怨毒和不甘,朝他猛扑而来!眉心印记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穿,剧痛伴随着忘川河水的冰冷腥臭,将他死死缠绕、拖拽,要将他拉入永恒的深渊!
不!! 陈七童在梦魇中无声地嘶喊,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抽搐起来!冷汗如泉涌般瞬间浸透僧衣,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蚯蚓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。
就在这时!
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温暖的力量,如同黑暗中悄然探出的藤蔓,带着生命的柔韧和温暖,轻轻拂过他混乱狂暴的意识边缘。那触感如此轻柔,却又如此坚定,在绝望的深渊中投下一线生机。
是那盏灯!
即使在深沉的噩梦之中,眉心印记与心灯之间那奇异的联系并未完全断绝!那簇微小的白金色火焰,仿佛感应到了他灵魂的剧烈动荡和即将被噩梦吞噬的危险,再次顽强地跳动起来!虽然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,却始终不肯熄灭。
一股纯净、温暖、带着安抚意味的力量,如同深山中最清澈的涓涓细流,顺着那无形的精神联系,艰难地渗透进他狂暴的梦魇之中。这股力量虽然微弱,却蕴含着最纯粹的守护意志。
这股力量太微弱了,如同萤火之于黑夜,根本无法驱散整个噩梦的阴霾。但它却像一根坚韧的丝线,在陈七童即将彻底沉沦、被噩梦撕裂吞噬的瞬间,死死地缠住了他意识的核心,在无尽的黑暗中为他提供了一个可以攀附的支点,一点微弱
那神秘而强大的之力,虽然无法完全驱散爷爷留下的血色阴影、瞎婆婆施加的恶毒诅咒以及纸马中寄宿的怨魂,却如同一层坚韧而透明的光之屏障,牢牢守护着陈七童意识深处那点摇摇欲坠的清明之光。正是这微弱却顽强的守护,让他在噩梦的狂潮中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,没有完全沉沦于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!
在梦魇的疯狂撕扯下,陈七童的灵魂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,痛苦地翻滚挣扎。然而在那片混沌的黑暗里,那点白金色的微光始终不曾熄灭,宛如一座永不倒塌的灯塔,在灵魂的风暴中为他指引着方向。这光芒虽然微弱,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,成为他精神世界最后的支柱。
嗬......嗬......沉重的喘息声从陈七童的喉咙深处挤出,那声音如同破旧风箱发出的嘶鸣,充满了痛苦与挣扎。他艰难地从梦魇的泥沼中挣脱出一部分意识,随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。他的身体本能地蜷缩成一团,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