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的巨大城池面前,简直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显眼刺目,又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引人注目!
这童子身在荒骨原上时就已经引来无数怪物的垂涎觊觎,如今到了这座号称有进无回的幽冥城门前,更是成了催命的符咒、索命的令牌!
这哪里是什么谈判的筹码,分明就是一柄悬在头顶、随时可能轰然落下的断头铡刀,随时会要了他的性命!
那……我们该怎么进去?绝望如同冰冷刺骨的黑潮,再次汹涌地漫过陈七童的口鼻,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。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就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。前有鬼门关挡路,后有索命潮追击,进退皆是死路一条!
瘸叔那只深不见底的独眼,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死死盯着城门上方那两盏随风摇曳的幽绿纸灯笼。惨白如纸的脸上,肌肉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,就像平静湖面下突然掠过的暗流,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存在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浊气,那气息中仿佛混杂着千年的怨气与腐朽,就像要将肺腑中积压的万古沉郁都尽数吐出。
他把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耳语般轻微,却又字字千钧,带着一种被逼至绝境、只能以命相搏的疯狂赌性:
赌……
赌……那灯笼……背后……点灯的…………
赌……他还……认得……这……童子身的…………
瘸叔的目光,如同烧得通红的烙铁,沉甸甸地、死死地烙印在陈七童单薄的身躯上。那眼神里没有半分鼓励,没有一丝安慰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,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,就像即将赴死的战士最后的凝视。
规矩……是死的……瘸叔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布在砂轮上反复撕裂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、从碎裂的胸腔里硬生生抠出来的血块,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,守规矩的……魂……早烂透了……烂在这城墙里了……
他那只枯槁如鬼爪般的手掌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、近乎蛮横的力量,猛地抓住陈七童冰冷颤抖的手腕!
那触感粗糙冰冷如同千年寒铁,却又蕴含着一股支撑着他不至于立刻瘫倒的、近乎蛮横的力量,就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跟着我……瘸叔的声音如同从九幽最底层的缝隙里挤出来的寒风,带着刺骨的冰渣和死亡的气息,低头……别……看灯笼……气……沉住……沉到……丹田……锁住心脉……
“把你的‘活气’……一丝不剩地……全都给我……压制下去……压到……最底……压到……像死透了的尸体一样……连最后一丝气息……都不准泄露……”
“把……魂佩深处……封印着的……那东西的……‘死气’……给我……彻底释放出来!放到最大!让它……像洪水一样……完全裹住你!”
陈七童浑身剧震,五脏六腑都在颤抖,仿佛被九天神雷当头劈中!放出来?放出魂佩里那纸马残魂积攒了数百年的凶戾死气?用它来掩盖自己童子身散发的微弱?这简直就是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赤脚起舞,脚下是沸腾的油锅,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!
那纸马的凶魂印记虽然被魂佩强行慑服,烙印了臣服的印记,但其本质依旧是源自忘川河底最深处、沾染了无数亡魂怨念的幽冥凶戾之物!是连阴司鬼差都要退避三舍的极恶存在!一旦释放,稍有差池,力量失控反噬,第一个被撕碎、被吞噬得连魂魄都不剩的,就是他这个宿主!
但瘸叔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决绝告诉他,此刻已别无选择!
身后混沌迷雾里的嘶嘶声已经汇聚成狂暴的海啸,死亡的腥风几乎要吹断他的后颈!是成为荒骨原的,还是在无回城门前以命相?
陈七童猛地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眼,狠狠一咬牙,将翻涌到喉咙口的血腥味和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强行咽下,如同咽下一块烧得通红的炭块。
心神瞬间沉入怀中那枚温凉的魂佩,意念如同最锋利的锥子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,狠狠刺向蛰伏在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