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在船板上汇聚成一小滩暗沉的水渍。每一滴水滴落下的声音,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,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。
腰部的融合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,这痛苦如同一道闪电,瞬间传遍他的全身。他紧咬牙关,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,但额头上的冷汗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,与那滩水渍混在一起。
在他的体内,熔炉死核的寂灭、血月意志的死寂、暗银血脉的冰冷,以及阿阴最后那丝轮回印记的微弱暖流,这些原本被“镇狱”骨杖强力镇压的力量,在失去了骨杖的束缚后,再次开始狂暴地冲突、撕扯。
这种剧痛就像是无数细小的毒蛇,在他的残躯和意识中肆意游走,啃噬着他仅存的理智和意志力。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成无数碎片,而他的意识也在这痛苦的折磨下逐渐模糊。
他紧咬着牙关,以至于那原本覆盖着骨鳞的脸颊肌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。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松口,反而用更大的力气去咬紧牙关,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那股非人的折磨一般。
然而,尽管身体已经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,他的熔岩双瞳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船尾那个佝偻的背影。那背影在他的视线中显得如此模糊,却又如此清晰,仿佛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谜团,让他无法释怀。
为什么?为什么又是他?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,如同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,疯狂地撞击着笼子的栅栏,想要挣脱出来。六岁那年,他曾经救过这个背影的主人,那是一次偶然的相遇,还是爷爷陈三更付出了某种代价才换来的呢?
如今,在这幽冥绝境中,他们竟然再次相遇。这是一次新的援手,还是另有所图呢?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,对于这个神秘的忘川艄公篾玉,他一无所知。
那枚刻着“篾玉”的指环,究竟意味着什么呢?它仅仅是一个身份标识吗?还是某种特殊的信物?亦或是一种权柄的象征?这些问题就像一团迷雾,笼罩在他的心头,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和迷茫。
无数的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,在他混乱的识海中翻滚、炸裂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摩擦声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巨大的恐惧、对未知的忌惮、以及身体内部撕裂般的痛苦,让他不敢轻易开口。
就在这时——
嗒。
篙尖点在水底骸骨上的敲击声,在这静谧的水面上显得格外清脆,然而就在这声音即将消散之际,它却突兀地停顿了一瞬,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船尾处,那佝偻的背影如同雕塑一般,静静地伫立着,没有丝毫的晃动。尽管他并未回头,但陈七童却能感觉到,那道背影似乎正透过自己,凝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。
就在陈七童心生疑惑之时,一个沙哑、干涩、如同两块朽木相互摩擦的声音,极其缓慢地从那背影处传来。这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,直接回荡在陈七童的识海之中,让他的脑海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。
“陈……三更的……孙子……”
这几个字,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陈七童的心头,他的身体猛地一震,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。爷爷的名字!这个神秘的人竟然认识爷爷!
那声音继续响起,依旧是那么平淡无波,听不出是赞许还是陈述,然而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,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他的眼睛。
“命……倒是……硬……”
“你……认识……我爷爷?”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一般,嘶哑而破碎,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,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篾玉艄公静静地站在船头,手中的船篙在水面上轻轻一点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嗒”。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,与那沙哑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沉默片刻后,篾玉艄公缓缓开口,他的声音同样沙哑,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沧桑感:“纸扎匠……童子……不点睛……”
这几个字如同在念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