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惊吓,这孩子……伤得实在太重了。” 李嬷嬷抱着依旧在抽噎的小姐,对张管事说道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。
张管事应了一声,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如同尸骸般的陈七童,这才转身匆匆离去。
房间里只剩下李嬷嬷、抽泣渐止但仍瑟瑟发抖的小姐,以及床上无声无息的陈七童。
李嬷嬷将小姐放在一张稍微完好的椅子上,用帕子仔细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和污渍,心疼得直掉眼泪。她这才有暇仔细打量床上的男孩。
离得近了,那满身的伤痕更显得触目惊心。新伤叠着旧伤,有些伤痕的形状和色泽,绝非人间寻常斗殴所能造成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。尤其是他苍白小脸上那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冰冷与死寂,让见惯了风浪的老嬷嬷也感到一阵心悸。
“孩子……孩子?” 李嬷嬷试探着轻声呼唤,声音带着慈祥与小心翼翼。
陈七童毫无反应,只有极其微弱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起伏。
李嬷嬷叹了口气,转身从自己随身的包袱里翻找出一块干净的软布,又寻了些清水,走到床边,想先给他擦拭一下脸上的血污。
就在她沾湿的软布即将碰到陈七童脸颊的瞬间——
那双紧闭的眼睛,猛地睁开了!
冰冷!死寂!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!瞳孔深处那点暗红的余烬骤然炽亮了一瞬!
李嬷嬷的手猛地僵在半空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!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、带着浓重血腥与幽冥气息的威压扑面而来!这绝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眼神!
“啊!”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撞到了身后的桌子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响。
“嬷嬷!” 椅子上的小姐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,紧张地看过来。
陈七童眼中的冰冷与凶戾只是一闪而逝,随即迅速敛去,重新被深重的疲惫和虚弱覆盖。他看清了眼前的老妇人眼中的惊惧,也看到了旁边椅子上小女孩紧张担忧的眼神。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,动作幅度微乎其微,喉咙里挤出沙哑破碎的两个字:“……别碰。”
李嬷嬷惊魂未定,捂着胸口,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。她看着男孩重新闭上的眼睛和苍白虚弱的脸,惊惧之余,又涌起一丝复杂的怜悯。这孩子……到底经历了什么?他身上的伤……那眼神……还有这拒人千里的冰冷……
“好……好……嬷嬷不碰,不碰……” 李嬷嬷声音有些发颤,退后几步,不敢再靠近床边。她转而安抚受惊的小姐:“小姐别怕,他……他只是伤太重了,脾气有些不好……”
气氛变得有些凝滞。房间里只剩下小姐偶尔的抽噎声和陈七童微弱艰难的呼吸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。张管事回来了,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、约莫五十多岁、留着山羊胡、面容清癯的老者。老者眼神锐利,步伐沉稳,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清香,显然就是请来的大夫。
“孙大夫,您快请进!”张管事引着大夫进来,指了指床上的陈七童,“就是这孩子,伤得古怪,劳您给看看。”
孙大夫的目光扫过房间,在李嬷嬷和小姐身上稍作停留,便径直落在了陈七童身上。当他看清陈七童的伤势和状态时,饶是他行医数十年见多识广,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,眉头紧紧锁起。
“嘶……这……” 孙大夫快步走到床边,没有立刻动手,而是先仔细地观察。他越看,眉头皱得越紧。那些伤痕……爪痕深可见骨,边缘却泛着诡异的黑气;灼烧的烙印透着阴寒;浅淡的灰印如同跗骨之蛆,带着消磨生机的死寂;背上的两道疤痕更是如同活物般狰狞!这绝非寻常外伤!
他伸出三根手指,极其谨慎地搭在陈七童冰冷的手腕上。
触手冰凉!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,时断时续,如同风中残烛!更让孙大夫心惊的是,这孩子的脉象混乱到了极点!时而沉滞如铅,仿佛被万载寒冰冻结;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