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符的硬角轮廓和糖块的微凸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将荷包小心地塞进了怀里,贴近胸口的位置。那里,魂灯残芯的冰冷,似乎被这小小的、带着人间温度的物件,驱散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寒意。
接下来的两天,陈七童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极其规律而又紧绷的节奏。
每天,他按时喝下李嬷嬷送来的苦药,艰难地吞咽着王府提供的、算不上可口但能补充体力的饭食。每一次喝药,他都仔细感受着药力在体内的流转,分辨着哪些药材对他固本培元有益,哪些燥热的成分会与他体内沉寂的力量产生微弱的冲突。每一次进食,他都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,缓慢而专注,试图从这最基础的行为中,汲取维系这具残躯所需的能量。
他不再整天躺在床上。天气稍好的时候,他会挣扎着下地,扶着墙壁,在狭小的房间里缓慢地踱步。每一步都伴随着右腿膝盖的麻木刺痛和全身肌肉的酸软无力,但他坚持着。他要重新熟悉、掌控这具被强行“重塑”的身体,适应它的脆弱,也挖掘它可能隐藏的、源自幽冥凶骸的潜力。他发现,虽然力量尽失,但这具身体的骨骼似乎异常坚韧,恢复力也远超普通孩童,背部的疤痕和右腿的麻木都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改善。
大部分时间,他依旧靠坐在床上,闭目调息。意识沉入体内,如同一个耐心的工匠,引导着阴佩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润凉意,一丝丝、一缕缕地缠绕、滋养着心口那摇摇欲坠的魂灯残芯。这个过程缓慢得几乎令人绝望,魂灯的光芒增长得微不可查,但那深不见底的虚空感,似乎真的在一点点被填补,变得稍微“坚实”了一些。同时,他也尝试着用意念去温养、沟通腰部核心那丝沉寂的寂灭本源,虽然依旧如同石沉大海,但他能感觉到,那死寂的冻土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,极其缓慢地……苏醒了那么一丝丝?如同冬眠的种子,感受到了极其微弱的春意。
而更多的心神,则投入到了对爷爷纸扎技艺的消化和“实验”中。
他没有再制作守夜纸人。而是利用手头剩余的材料,进行着更基础的尝试。他用削尖的竹篾,在不同的黄纸上,练习勾勒各种最基础的符文——代表“坚固”的纹路,代表“辟邪”的笔画,代表“隐匿”的线条……他不注入力量,只是单纯地练习笔触的流畅,结构的精准,感受不同纸张对“意”的承载差异。
他甚至尝试着,将一滴清水,混合极其微量的自身血液,以及……从阴佩表面轻轻拂过、沾染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凉气息,作为“墨”,在一小张黄纸上,画了一个最简单的“净”字符。
当笔锋落下的瞬间,他清晰地感觉到,那混合的“墨”中,阴佩的气息与他自身的魂血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调和,不再是冲突,而是一种相辅相成的稳定。符文书就的刹那,那张小小的黄纸上,竟然散发出一股极其清淡、却异常纯粹的安宁意韵,驱散了房间角落里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。
成功了!虽然效果微弱,但这是一个重要的验证!阴佩的气息,可以作为中和剂,甚至增幅器,让他能够更安全、更有效地运用自身的力量!
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。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这张实验性的“净”字符纸,虽然它可能连最低阶的游魂都驱散不了,但这代表了一条可行的路径。
除了练习,他也在不断加固着房间的“防御”。他用裁剪剩余的黄纸边角料,混合着清水和从墙角刮下的、带着微弱土腥气的泥土,在窗棂的缝隙、门板的底部等不易察觉的地方,涂抹上一些扭曲的、蕴含着“隔绝”与“警示”意韵的简易符号。这些符号没有任何力量灌注,但其本身的结构,就能对低阶的阴祟之气产生一定的干扰和阻碍。
他还让李嬷嬷找来了一些晒干的、带着微弱香气的艾草。他将艾草搓碎,混合着普通的灰尘,撒在房门和窗户的周围。艾草的阳气微弱,但聊胜于无,更重要的是,它能掩盖他制作纸扎时可能泄露的微弱魂力波动,以及……迷惑可能的窥视者。
李嬷嬷对他这些“古怪”的要求,从最初的惊疑,到后来的默然接受,再到如今几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