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力?这股力量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经脉,似乎在仔细探查着他体内那一片狼藉的状况。
是孙大夫。
陈七童的心中瞬间明了。昏迷前最后的印象,便是孙大夫那复杂的神色和喂他服下丹丸的动作。
他为何要救自己?是医者仁心?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
陈七童不敢有丝毫放松。他强行收敛着魂灯碎钻的光芒,将其伪装得更加黯淡、更加混乱,同时将腰部核心那丝寂灭本源死死镇压,不露丝毫痕迹。他“看”到孙大夫的真气在自己那如同废墟般的经脉中巡行,时而停顿,时而加速,最终,那真气流露出了明显的凝重与……困惑。
“怪哉……魂伤入髓,本源枯竭,按理早已灯灭人亡……为何这点生机竟如此顽强?似有外力强行续命,却又寻不到根源……还有这经脉骨骼,坚韧异常,绝非寻常孩童……” 孙大夫的低语声,断断续续地传入陈七童模糊的感知中。
果然,他看出了异常。
陈七童心中冷笑,更加不敢苏醒,只是维持着那种濒死的状态,暗中引导着那药力的暖流,优先滋养着魂灯碎钻和修复着最严重的经脉损伤。
时间在黑暗与痛苦的感知中缓慢流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天,也许是两天。
陈七童感觉到,那温热的药力持续不断地注入,孙大夫似乎每日都会来为他诊脉、施针、喂药。他的手法极其高明,银针刺穴精准地疏导着郁结的气血,药力也并非蛮补,而是如同春雨般润物细无声,一点点修复着他破损的根基。
在孙大夫不遗余力的救治和他自身意志的引导下,那点魂灯碎钻的光芒,终于稳定了下来,虽然依旧微弱,但不再有熄灭之忧。甚至,其表面的棱角似乎被药力滋养得稍微圆润了一丝,搏动也更有力了一些。体内的虚弱之痛减轻了不少,虽然距离恢复行动力还差得远,但至少意识变得清晰了许多。
他能“听”到孙大夫偶尔与药童的对话,内容多是关于药材的炮制,偶尔会提及王府的动向。
“……王爷震怒,祠堂封闭,任何人不得靠近……”
“……张管事加大了巡查力度,尤其是夜间……”
“……小姐受了惊吓,一直高热不退,唉……”
“……王妃那边,似乎也有些动静……”
从这些零碎的信息中,陈七童拼凑出了一些情况:老王爷果然因为仪式被打断而暴怒,加强了戒备。赵明玥似乎因为惊吓而病倒,这让他心中稍安,至少她还活着,而且生病或许能暂时让她远离祭坛的威胁。王妃的“动静”则值得玩味,这位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女人,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吗?
这一日,孙大夫照例前来诊脉。他的手指搭在陈七童腕上,停留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,气息也更加沉凝。
良久,他缓缓收回手,叹了口气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陈七童耳中:“孩子,我知道你醒了。”
陈七童心中猛地一凛,但依旧维持着昏迷的姿态,没有任何反应。
孙大夫似乎也不在意,自顾自地说道:“你的伤势,老夫行医数十年,闻所未闻。非人非鬼,亦正亦邪,魂火将熄却韧性惊人,体魄残破却根基未绝……你,绝非寻常孩童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更加严肃:“那夜祠堂外的动静,是你弄出来的吧?引动冥府气息,扰乱邪祭……你可知,你坏了王爷的大事,也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?”
陈七童依旧沉默。
孙大夫站起身,在房间里踱了几步,声音压得更低:“王府这潭水,比你想象的还要深,还要浑。王爷所求,绝非延寿那么简单……王妃也非易于之辈……你孤身一人,重伤至此,还能如何?”
他走到床边,俯下身,目光似乎穿透了陈七童紧闭的眼睑,落在他的脸上:“老夫不知你来历,也不想知道。医者父母心,救你,是本职。但王府之事,老夫无力插手,也无法庇护你太久。”
他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意味深长:“不过……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