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,喝下后却总觉得心神不宁。夜里睡觉,总觉得窗外有影子晃,似乎有爪子挠窗户的声音,悉悉索索响了一夜。
第二天起来,赵老四发现他圈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,直挺挺地死在窝旁,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牙印,血被吸干了。赵老四心里明白,这是那黑老太太作祟了。他又惊又怒,却也不敢声张,只得自认倒霉,把死鸡埋了。
谁知这只是个开始。接下来几天,赵老四家怪事不断:水缸里的水莫名变得浑浊腥臭;晚上锅碗瓢盆自己叮当作响;晾在外面的衣服被撕成一条条;他甚至半夜醒来,朦胧看见一个黑影蹲在炕头,用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看。
赵老四被折腾得形销骨立,终日惶惶。屯里人见他气色不对,问起来,赵老四支支吾吾,只说是撞了邪。有见多识广的老人提醒他:“老四啊,你这怕是惹上‘讨封’的了。有些修炼的年深日久的仙家,会找人讨要东西,讨的是‘封正’。你若心甘情愿给了,它道行就涨,也会给你些好处。你若不肯,它觉得折了面子,道行受损,就会缠上你,非把你磨得服软不可!”
赵老四这才恍然大悟,那黑老太太哪里是馋鱼,分明是借讨鱼来讨封!她本体是黑狐,那金鳞红尾鲤蕴含着一丝水族灵气,对她修行大有裨益,更重要的是要自己“心甘情愿”地献上。
明白归明白,可赵老四心里憋屈:凭什么你修行,就要来祸害我?我辛苦捞的鱼,凭什么白白给你?这股倔劲儿上来,他宁可被折腾,也不愿去求饶。
又熬了几天,赵老四实在受不住了,地里庄稼没心思侍弄,人也病恹恹的。这天,他忽然想起,山那头另一个屯子有个姓白的出马婆婆,据说请的是白仙(刺猬),为人看癔病、驱邪煞很有一套。赵老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拖着虚弱的身子,跌跌撞撞地往白婆婆家赶。
白婆婆家堂口清净,供着白仙牌位。她听了赵老四的讲述,又看了看他的气色,闭眼沉吟片刻,说道:“你这是惹上黑老太太了。她修行到了关口,急着要借外物‘封正’突破。你那鱼虽小,却沾了水泽灵韵,正合她用。你非但不给,还冲撞了她,她这是跟你杠上了。”
“那……那可咋办啊白婆婆?”赵老四哭丧着脸。
“硬扛着,你肯定扛不过她。但也不能就这么服软,否则她尝到甜头,以后更会变本加厉。”白婆婆点起烟袋锅,慢悠悠地说,“得让她知道,这人世间,有规矩,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。”
白婆婆让赵老四先回家,准备三样东西:一把杀猪刀(沾过煞气,镇邪)、一面老铜镜(能照妖)、还有他第二天一早去河边,重新钓一条金鳞红尾鲤,越大越好。
赵老四赶紧照办。杀猪刀好借,铜镜找邻居淘换了一面。第二天天不亮,他就去河边守着,也许是运气好,还真让他钓上来一条一尺多长的金鳞红尾大鲤鱼,活蹦乱跳,看着就喜人。
傍晚,赵老四按白婆婆吩咐,把铜镜挂在院门正中,杀猪刀藏在门后。自己则搬了个小马扎,坐在院子当中,手里捧着那条用大红布垫着的大鲤鱼。
太阳刚落山,山风骤起,吹得树叶哗哗响。一股子腥风卷入院子,赵老四心头一紧,知道来了。
只见院门口,那黑衣黑裤的老太太悄无声息地出现了,这次她脸上没了伪装,尖嘴削腮,眼睛绿得渗人,直勾勾盯着赵老四手里的鱼,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。
“后生,想通了?早该如此!”她声音尖利,带着得意。
赵老四按照白婆婆教的,强压恐惧,朗声道:“老仙家,这鱼,我可以给您。”
黑老太太闻言,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,迈步就要进院。
“且慢!”赵老四猛地举起鱼,侧身对准院门上的铜镜,“老仙家,您要这鱼可以,但请您先照照镜子,看看您如今这副强取豪夺的嘴脸,可还配得上这‘仙家’二字?可还对得起您多年的修行!”
那黑老太太猝不及防,一眼瞥见了铜镜中自己的影像——那哪里还是个人形,分明是一只双眼赤红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