冤魂已被我送走。”胡先生道,“只是它怨气深重,恐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当夜三更,谢文远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。睁眼一看,床前站着个模糊的黑影,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。
“还我命来...还我命来...”黑影渐渐清晰,是个面色青紫的吊死鬼,舌头伸得老长。
谢文远吓得魂飞魄散,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。正在此时,房门砰地被撞开,胡先生站在门口,周身散发淡淡金光。
“孽障!敢在此撒野!”胡先生喝道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拂尘,朝那鬼影一挥。
鬼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,化作黑烟欲逃。胡先生口中念诀,拂尘再挥,黑烟顿时被吸入拂尘之中。
“多谢胡先生相救!”谢文远惊魂未定,连连道谢。
胡先生摆手:“此鬼怨气未消,恐还会再来。明日我与你去找它尸身,好生安葬,化解怨气。”
第二天,按照胡先生指引,谢文远在回城路旁的一片乱葬岗中,找到一具被草草掩埋的尸体。看样子是个书生,怀中还揣着一封绝笔信,诉说自己因考试落第,无颜回乡见父母,故而自尽。
谢文远心生怜悯,出钱买了棺木,好生安葬,又请僧人为之超度。自此,再无鬼魅骚扰。
事后,谢文远对胡先生越发敬畏,知他绝非寻常教书先生。这日鼓起勇气问道:“胡先生莫非是...得道仙真?”
胡先生哈哈大笑:“什么仙真,不过是个修行年久的老狐狸罢了。”
谢文远虽有所猜测,亲耳听闻仍觉震惊。
胡先生续道:“实不相瞒,我乃胡家三太爷,修行三百余年,本在长白山清修。因日军侵占东北,道场被毁,不得已南下避难。见你家老宅灵气充沛,特别是那老槐树与古井,乃是难得的灵眼,故借此栖身。”
谢文远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。”
胡三太爷道:“你心地纯良,不因我是异类而惧我厌我,反而恭敬有加。我修行虽久,却最重恩怨分明,你既有恩于我,我必当报答。”
转眼到了端午,衙门里发生一桩大事。原经历司主事调任,空缺出一个肥缺。谢文远资历虽够,但上面还有两个比他资历老的同事竞争,自忖无望。
胡三太爷却道:“此事易尔,我自有安排。”
当夜,胡三太爷让谢文远备下三份礼物:一盒新茶,一方徽墨,一壶好酒。分别送至三位关键人物家中:经历司的老书吏、主事夫人的贴身丫鬟、还有一位据说能通阴阳的算命先生。
谢文远不解其意,但还是照做了。
说也奇怪,不过数日,那两位竞争对手一个突然告病返乡,另一个被爆出贪污丑闻。经过一番考察,上司竟真的将主事之位委予谢文远。
升职宴上,谢文远被同僚灌得大醉。回家路上,凉风一吹,酒醒大半,想起近日种种巧合,心下忽然明白:定是胡三太爷暗中施法相助!
他匆匆赶回宅中,直奔东厢房,叩门道:“胡先生,可是你...”
门吱呀一声开了,胡三太爷笑吟吟站在门口:“区区小术,不足挂齿。”
谢文远又是感激又是惶恐:“这...这可是操纵人事,若是被上头察觉...”
胡三太爷摆手:“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那二人本就不是清正之人,一个家中老母确实病重,不过被我托梦催他速归;另一个贪污之事确凿,只是账本藏得隐蔽,被我略施小术让查账的发现而已。”
谢文远这才安心,再三拜谢。
自此,谢文远官运亨通,不出半年又升一级,薪俸翻了几番,渐渐有了积蓄。媒人闻风而来,为他说了好几门亲事。
最终,谢文远选中城南苏家女儿。这姑娘年方二八,知书达理,相貌清秀,因战乱耽误了婚事。谢文远甚是满意,定下中秋后迎娶。
谢文远欢天喜地告知胡三太爷,不料他听后却皱起眉头。
“这桩婚事恐有蹊跷。”胡三太爷道,“我昨夜观星象,见你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