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你备点供品,去求求她老人家,心要诚!”
孙老蔫哪敢耽搁,回家把仅有的几只下蛋母鸡捆了两只,又揣上所有积蓄买的几斤好点心,第二天天蒙蒙亮就上了后山。
黑风洞其实是个浅山洞,洞口不知谁摆了个小神龛,里面供着块人形的石头,据说狐仙就附在上面。平日也有屯里人来求药问事。
孙老蔫摆上供品,扑通一声跪下,咣咣咣磕响头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由说了一遍,求狐仙奶奶救命。
他磕完头,累得快虚脱,靠着山壁迷迷糊糊睡着了。朦胧间,见个穿着白袄子、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过来,拍了拍他肩膀:“可怜见的,让那泼皮缠上了。莫怕,我教你个法儿……”
孙老蔫一个激灵醒来,梦里的话记得清清楚楚。他赶紧又磕了几个头,千恩万谢地下山了。
依着狐仙梦中所授,孙老蔫回到家,关门闭户。他先是用艾草煮水,把自己浑身擦洗一遍,特别是后背那只“眼”,擦得皮肤发红。然后,他找出做木匠用的墨斗,抽出墨线,那墨线是用黑狗血混着朱砂泡过的,至阳至刚。他咬着牙,让邻居帮忙,用那墨线在自己后背上,以那只“眼”为中心,横七竖八地弹出一道道墨线,印子深深嵌进肉里,组成一个镇邪的符咒。
最后,他拿出杀猪刀——这刀煞气重——磨得锋快,倒插在炕席底下,刀尖冲上,正对着自己后心。
做完这一切,天也黑了。孙老蔫按照吩咐,吹熄油灯,趴在被窝里,一动不动,假装睡着,实际心里怕得直打鼓。
夜半三更,窗外北风呜呜地吹。忽然,吱呀一声,门闩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开了。一股骚臭味儿飘了进来。
孙老蔫吓得浑身僵硬,眼皮眯缝着,偷瞄过去。只见那个梦里见过的尖嘴猴腮的黄衣男人,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,脸上带着贪婪急切的笑容,径直朝炕边走来。
“嘿嘿,宝贝儿成了,该跟我回家啦……”黄衣男人嘴里嘀咕着,伸出鸟爪般干瘦的手,就朝孙老蔫后背摸来。
就在他手指快要碰到皮肤的一刹那,孙老蔫背上那一道道墨线突然发出暗红色的光,烫得那黄衣男人“嗷”一声惨叫,手指冒起青烟。
几乎同时,炕席底下的杀猪刀“嗡”地一声震响,一股凌厉的煞气冲起。
“哎呀!有埋伏!”黄衣男人脸色大变,转身就想跑。
可就在这时,孙老蔫背心上那只紧闭的“眼睛”,受到墨线刺激和煞气冲击,猛地睁开了!那真是一只黄澄澄、冰冷毫无人性的邪眼,骨碌碌乱转,透着一股子妖邪的兴奋。
眼睛一睁开,孙老蔫只觉得浑身力气像开闸放水般被那眼睛吸走,顿时瘫软如泥。
那黄衣男人见眼睛睁开,先是一喜,随即又惊惧不前,忌惮着墨线和杀猪刀。
眼看孙老蔫就要不行,突然,窗外传来一声苍老却威严的冷哼:“孽障!还敢害人!”
一道白光闪过,只见一只通体雪白、眼神灵动的狐狸虚影扑入屋内,快如闪电,一爪子就拍在孙老蔫背心那只睁开的邪眼上!
“叽——!”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响起,不像人声也不像动物,显然是那黄皮子精吃了大亏。
那只邪眼被白狐一爪拍中,瞬间爆裂,流出腥臭的黑水,旋即枯萎消失,只在孙老蔫背上留下一个坑疤。
那黄衣男人则惨叫一声,噗地现出原形,正是那只硕大的黄皮子,它屁股尿流地窜出门去,消失在夜色里。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恶狠狠的尖啸:“老狐狸!你坏我百年道行,给我等着!”
白色狐影在屋里转了一圈,走到瘫软的孙老蔫炕前,低头看了看他背上正在愈合的伤疤,口吐人言,正是梦里那老太太的声音:“劫数过了,好生将养些时日便无碍。日后行走山林,莫要再多言多语,须知口舌招尤,心软亦需看对谁。”
说完,白狐虚影散去,屋里骚臭尽去,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味。
孙老蔫挣扎着爬起来,对着窗外连连磕头。
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