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笑道:“那你告诉那爷爷,瞪人可不礼貌。”
小孩传了话,突然脸色一变,躲到杨老三身后:“爷爷,那黑衣爷爷生气了,脸变得好可怕。”
杨老三摸摸孩子的头:“不怕,你回家吃饭去吧。”
孩子走后,杨老三对着槐树方向淡淡说:“吓唬小孩算什么本事。”说完,竟在树下打起盹来。
如此过了半月,怪事渐渐少了。杨老三以为它们消停了,谁知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。
那日半夜,杨老三被冻醒,睁眼一看,屋内竟结了一层薄霜,哈气成冰。七八个黑影围在床前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个个面色青白,眼神怨毒。
为首的是个穿长衫的干瘦老头,阴森森开口:“你这老汉好不识趣,占我们地方,还敢如此傲慢!”
杨老三坐起身,裹紧被子:“这宅子几十年没人住,我怎么就占你们地方了?”
一红衣女鬼尖声道:“我们在此几十年,就是我们的!”
杨老三冷笑:“按这说法,我在杨家坳活六十年,整个村都是我的?”
众鬼一愣,显然没遇到过这么杠精的活人。老头鬼怒极,屋内阴风大作,桌椅乱颤,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。
杨老三却掏出旱烟袋,慢悠悠点上:“闹够了没?我明日还要早起收玉米。”
见他如此,众鬼突然齐声哀哭,诉说冤屈。原来他们就是胡家惨死的七口,因心中怨气不散,无法超生,只能困在此地。
“我们死得冤啊!”老头鬼涕泪横流,虽然是鬼魂,那悲切之情却真实可感。
若是常人,此刻早该心生怜悯,或恐惧超度。杨老三却只是咂咂嘴:“冤不冤的,都过去多少年了。再说,你们吓唬无辜的人算什么本事?”
红衣女鬼怒道:“那些人都贪心,要么想白占宅子,要么想开发赚钱,都不是好东西!”
杨老三吐口烟圈:“那我呢?我就是个没地方住的老头子。”
众鬼语塞。确实,杨老三搬来后,既不请道士驱邪,也不设香火供奉,就是平常过日子,把它们当空气。
老头鬼忽然逼近,脸几乎贴到杨老三面前,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:“你不怕我们杀了你?”
杨老三眼皮都不抬:“要杀早杀了,费这劲干嘛。”
僵持到鸡叫时分,众鬼无奈退去。临消失前,老头鬼回头说:“明晚是七月十五,我们法力最强之时,你若还不走,别怪我们无情!”
第二日,杨老三照常下地干活,晚上却特意打了半斤烧酒,炒了两个小菜。
村里人听说鬼魂下最后通牒,都劝他暂时避一避。支书杨爱国甚至腾出自家伙房,要接他过去住。
杨老三摆摆手:“客人都约好了,主人怎么能缺席。”
当晚子时,阴风惨惨,老宅温度骤降,连院中野草都结了一层白霜。七个鬼魂全部现身,这次不再是模糊黑影,而是几乎凝成实体,面色狰狞,缓缓向堂屋逼近。
堂屋内,杨老三正自斟自饮,喝得满面红光。
众鬼撞门而入,正要发作,却见杨老三举杯示意:“来了?坐吧,七月十五,鬼门关开,你们也辛苦。”
这出人意料的反应让众鬼愣在当场。
杨老三倒上七杯酒,摆到桌对面:“天热,喝杯酒解解乏。”
老头鬼阴笑:“你想讨好我们?”
杨老三自饮一杯:“讨好什么,就是邻里走动。我搬来一个月了,还没正式打招呼呢。”
红衣女鬼尖声道:“少来这套!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们活!”
杨老三夹一筷子菜,慢悠悠道:“你说你们冤死,心中有怨,这我理解。可害你们的是当年的饥荒和人心,跟后来住进来的人有什么关系?你们困住别人,不也困住了自己?”
一番话说得众鬼沉默。老头鬼长叹一声,竟有几分凄凉:“我们何尝不知,只是怨气难消,无法超生啊。”
杨老三又倒一杯酒:“那就更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