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走出房间。堂屋里,朝阳正坐在椅子上,手里拿着一颗新弹珠,是父亲昨天给买的,他一边对着光看弹珠,一边哼着歌,看见林晚星,还故意把弹珠举得高高的:“姐,你看我的弹珠,蓝盈盈的!明天妈还要给我买好多呢!”
林晚星没理他,走到厨房,拿起碗开始洗。水很凉,冻得她的手发红,可她却感觉不到冷,心里比水还凉。她想起昨天晚上,母亲把硬币放进自己口袋时,那毫不犹豫的样子;想起父亲回来后,母亲跟他说要给朝阳买弹珠,父亲笑着说“应该的,男孩子就得玩弹珠”;想起自己想要一支带橡皮的铅笔,却要攒这么久的钱,还要被骂“赔钱货”。
洗完碗,她回到房间,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。月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,在地上洒下一道细长的光。她想起自己偷偷夹在课本里的画——是她照着陈小梅的花杆铅笔描的,粉白的笔杆,小蝴蝶翅膀是浅紫色的。她曾无数次幻想过,自己握着这支铅笔,在作业本上写得又快又好,老师拿起她的作业时,会笑着说“晚星的字真漂亮”。可现在,她觉得这个小小心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。
第二天早上,林晚星起床时,母亲已经收拾好了,正准备带朝阳去镇上。朝阳穿着新洗的蓝布褂子,手里拿着母亲昨天收起来的硬币,蹦蹦跳跳地跟在母亲身后,嘴里还不停地说:“妈,我要好多弹珠,红的、蓝的、绿的都要!”
“好,好,都给你买!”母亲笑着说,还不忘回头对林晚星说,“在家好好干活,把鸡喂了,把院子扫了,我回来要是看见没干好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林晚星点了点头,看着母亲和朝阳走出家门,心里空荡荡的。她走到院子里,拿起扫帚开始扫院子。风很大,吹得她的头发乱飞,可她却没心思整理。她想起那些硬币,想起自己的铅笔梦,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扫完院子,她去喂鸡。鸡食桶沉得压手,她拎着桶走得磕磕绊绊,撒了不少鸡食。看着母鸡围着食桶啄食,她想起自己攒硬币的日子,想起母亲骂她“赔钱货”的样子,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。她不知道,为什么自己想有支好用的铅笔,就这么难;为什么父母眼里只有弟弟,从来都看不到她的小心愿。
中午的时候,母亲和朝阳回来了。朝阳手里拿着一个纸包,里面装着好几颗弹珠,红的、蓝的、绿的都有,他高兴得手舞足蹈,一进门就喊:“姐,你看我的弹珠!好多颜色!”
林晚星抬头看了一眼,那几颗弹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,可她却觉得刺眼。她想起镇上供销社里的花杆铅笔,笔杆上的小蝴蝶要是在阳光下,肯定也这么亮。她的心里一阵刺痛,低下头,继续擦桌子。
母亲走进来,把剩下的两枚一分硬币放在桌子上,对林晚星说:“买弹珠花了六分钱,还剩两分钱,你拿着,买点橡皮渣,别再偷偷攒钱了,没用。”
林晚星没去拿那些硬币,只是摇了摇头:“妈,我不要。”
“不要拉倒!”母亲把硬币往桌子上一扔,“不识好歹的东西!”
林晚星看着桌子上的硬币,又看了看朝阳手里的弹珠,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——她不能放弃,就算这次的硬币被拿走了,她还要继续攒,一定要买到那支花杆铅笔,一定要让自己的作业写得整整齐齐。
接下来的日子,林晚星更省了。她每天早上只吃小半块馒头,中午在学校要是同学给她半块饼,她会留一半带回家当晚饭;晚上回家就帮母亲干活,喂鸡、择菜、扫院子,尽量不让母亲找她的麻烦。放学路上,她走得更慢了,眼睛盯着路边,希望能多捡几张废纸片;课间的时候,她也不跟同学跳皮筋了,坐在座位上练字,把省下的时间都用在写字上。
有一次,陈小梅看出了她的不对劲,拉着她的手问:“晚星,你最近怎么了?总是不说话,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
林晚星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硬币被母亲拿走,给弟弟买弹珠的事告诉了陈小梅。
陈小梅听了,气得脸都红了:“你妈怎么能这样?那是你攒了好久的钱!不行,我得跟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