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“通知书能当饭吃?”王秀兰弯腰拖出个旧纸箱——装过朝阳奶粉的,小熊图案都褪色了。她把箱子往地上一踢,“哐当”撞在床腿上:“赶紧装!别等我动手,把你那些破笔记本都扔了!”
林晚星蹲在地上,手指摸着星星t恤,眼泪滴在布料上晕开湿痕。她想起陈老师写的“晚星眼里有星星”,想起自己在通知书上写的“要考大学”,心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“姐!你咋还不收拾?”林朝阳跑进来,手里攥着新变形金刚——林建国用卖废品的钱买的。他踩着衣服踢纸箱:“妈说你去电子厂挣一千五,要给我买平板电脑,别说话不算数!”
“朝阳,我……”林晚星想解释,却被王秀兰的眼神堵回去。母亲正皱着眉瞪她,像在说“敢说一句试试”。
“听见没?朝阳等着你的钱呢!”王秀兰抓起星星t恤往纸箱里塞,衣服被揉得皱成一团,“别磨蹭!我去煮鸡蛋,朝阳昨天要吃我都没舍得,给你路上垫肚子!”
“别扔!妈,我装!”林晚星赶紧抢过t恤叠好,塞在纸箱最底层,又把星空笔记本裹进旧围巾,藏在衣服中间——她不敢让母亲看见,那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王秀兰见她动手,脸色缓和些:“这才对!女孩子早点挣钱正经,等朝阳有出息了,还能忘了你这个姐?”
林晚星没说话,默默把衣服往纸箱里塞。洗得发白的校服、缝了三次的裤子、磨平鞋底的帆布鞋……每一件都藏着学校的回忆:校服是初一开学母亲买的,说“穿整齐点去上课”;裤子是初二摔破的,陈老师帮她找布缝;帆布鞋是初三生日陈小梅送的,说“穿它考试能高分”。她动作很慢,像在跟过去的自己告别。
收拾到一半,她突然掀开床垫——省重点通知书压在下面,边角被摸得发软。她把通知书折好,塞进贴身口袋,指尖反复摩挲,眼泪又掉下来。
“姐,你总哭啥?”朝阳拿铅笔在纸箱上画小人,“去电子厂多好,能挣钱买玩具,我将来也去,不上学!”
林晚星摸了摸他的头:“朝阳,要好好上学,考高中大学,别像姐一样……”
“我才不上!”朝阳甩开她的手,跑出去喊,“小明!我姐要去电子厂给我买平板了!”
房间里只剩林晚星。她走到窗边,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——去年夏天她在树下背单词,陈老师帮她纠正发音,说“晚星发音标准,将来能去大城市”。现在树还在,可她的读书梦,却要被装进行李箱,等明天晚上就送走。
“晚星,鸡蛋煮好了!”王秀兰的声音传来,“赶紧封箱子,你爸去借三轮车,明天一早送咱们去镇上!”
林晚星拿起胶带,“撕拉”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,像在撕她的希望。她蹲在地上看纸箱,心里念着:陈老师,周校长,对不起,我好像要放弃了……
可指尖碰到纸箱里的笔记本,陈老师写的“别让星星熄灭”突然冒出来。她想起老师说的“会一直帮你”,想起校长说的“走法律程序”,心里的火苗又燃起来。
她走到门边,悄悄拉开条缝——堂屋里,林建国在给朝阳演示玩具枪,王秀兰在收拾干粮,没人问她想不想走。林晚星握紧口袋里的通知书,做了决定:她不能就这么走,要等陈老师来,等明天走之前,再争取一次。
她悄悄撕开纸箱胶带,把笔记本和通知书拿出来,藏进床底的旧木箱——那是她小时候放玩具的,父母从来不动。然后重新封好纸箱,假装收拾完。
“晚星,收拾好了没?饭好了!”王秀兰喊,“吃完早点睡,明天一早要赶车!”
“好了,妈。”林晚星应着,最后看了眼床底的木箱,才走出房间。她知道,从今天到明天晚上走之前,是她最后的机会。她要等,等陈老师的自行车铃声,等那句“晚星,别走,能上学了”。
晚饭时,林建国给朝阳夹肉,说“多吃点,将来靠你养老”;王秀兰给晚星塞鸡蛋,说“明天路上吃,到厂好好干活”。没人提上学的事,没人问她的想法。林晚星扒着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