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吃什么？喝什么？总不能饿着肚子上班吧？”
林晚星咬着嘴唇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：“我……我可以少吃点，或者跟工友借点。我妈说要是没寄钱回去，家里就过不下去了，我不能不管他们。”
“管家里不是这么管的！”周组长的声音提高了些，周围几个工友都停下手里的活，偷偷往这边看，“你自己都顾不上自己，怎么管家里？你要是饿坏了身体，或者累垮了，不仅帮不了家里，还得让家里担心，这不是得不偿失吗？”
周组长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林晚星心上，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，自己饿到胃疼，只能喝白开水充饥；想起上次感冒发烧，咳嗽得整宿睡不着，却舍不得买瓶止咳糖浆；想起李姐上周说的“晚星，你得为自己想想，别把自己逼垮了”——这些事，她以前都觉得“忍忍就过去了”，可现在被周组长点破，才发现自己过得有多委屈，有多可怜。
“可是我妈她……”林晚星哽咽着，说不出话来。周组长看着她的样子，从口袋里掏出个搪瓷缸子，递给她：“先喝口水，别着急。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，我年轻的时候，跟你一样，总想着帮家里，把自己的工资全寄回去，结果自己顿顿吃泡面，最后把胃搞坏了，住了半个月院，还是工友凑的医药费。那时候我才明白，只有自己过得好，才能真正帮到家里。”
林晚星接过搪瓷缸子，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。她看着周组长，突然觉得眼眶更热了——组长平时看着严厉，却比母亲更懂心疼她。她攥着口袋里的三百块钱，又想起行李箱里的一千五百块存折，心里像被撕成了两半：一边是亲情的逼迫，一边是自己的生存，她第一次意识到，原来“妥协”换不来理解，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。
“组长，我……我知道错了。”林晚星擦干眼泪，声音坚定了些，“我不预支工资了。我身上的三百块，先寄回去给家里应急，剩下的，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寄。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，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了。”
周组长点点头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：“这就对了。你还年轻，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，别把自己逼得太紧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，递到林晚星手里：“这三十块你拿着，买点馒头和咸菜，别总吃红薯粥，身体要紧。”
林晚星赶紧摆手：“组长，我不能要您的钱，您也不容易。”
“拿着吧，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。”周组长把钱塞到她手里，“好好干活，别想太多，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
林晚星攥着那三十块钱，心里暖烘烘的。她向周组长道了谢，转身往宿舍走。路上的雪还没化，踩在上面咯吱响，可她却觉得脚步轻快了不少——她终于敢对“不合理的要求”说“不”了，终于敢为自己留一点余地了。
刚到宿舍门口，就看见刘芳和赵倩提着饭桶回来，两人看见她眼睛红红的，赶紧围过来：“晚星，怎么了？是不是预支工资没成？”林晚星点点头，把事情的经过跟她们说了一遍。刘芳一听就急了：“你妈也太过分了！明知道你在厂里省吃俭用，还总让你寄钱，一点都不心疼你！”赵倩也跟着说：“晚星，你能想通不预支工资，就是好事。以后你要是没钱吃饭，跟我们说，我们帮你凑。”
正说着，李姐也回来了，手里拿着个油纸包：“晚星，我给你带了个肉包子，快趁热吃。”林晚星接过包子，眼泪又掉了下来，这次却是感动的泪——她没想到，在厂里能遇到这么多真心对她好的人，比家里还让她觉得温暖。
那天下午，林晚星去邮局把三百块钱寄回了家。填汇款单的时候，她犹豫了半天，还是在附言里写了句“妈，我这个月只能寄这么多了，您省着点用，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寄”。她知道母亲可能会生气，可她实在没办法，她得留着钱吃饭，留着钱应急，留着钱守住最后一点底气。
晚上回到宿舍，母亲果然打电话来了。电话那头，王秀兰的声音带着不满：“怎么才寄三百块？这点钱够干什么的？买半车煤都不够，你爸的药钱怎么办？朝阳的棉鞋怎么办？你是不是在城里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