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笑脸。林晚星看着这些,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,她赶紧抬手抹了抹眼——不能哭,哭了眼睛会肿,路上别人该看出她难过了。
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半,离火车站的早班车还有一个半小时。林晚星深吸一口气,背上帆布包——包带勒得肩膀有点疼,可她却觉得踏实,这重量里装着她的梦想,装着别人的牵挂。她轻轻带上门,宿舍门“咔嗒”一声关上,像是把半年来的日子都关在了里面。
走出宿舍区,厂区里静悄悄的,只有几盏路灯亮着,昏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巡逻的保安坐在传达室里打盹,桌上的收音机还放着春晚的重播,歌声飘出来,混着寒风,让年味更浓了。林晚星放轻脚步,沿着墙根往前走,生怕吵醒保安——她不敢跟任何人告别,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后悔,怕保安大叔问起“除夕还往外走”,她会忍不住哭出来。
走到厂区大门时,她还是被保安大叔看见了。大叔揉着眼睛站起来,笑着问:“丫头,这么早要去哪儿?回家过年啊?”林晚星停下脚步,点点头,声音有点轻:“嗯,回家过年。大叔,祝您新年快乐。”保安大叔挥挥手,拉开了旁边的小门:“新年快乐,路上小心点,晚上冷,多穿点。”林晚星说了声“谢谢”,快步走了出去,不敢回头——她怕看见大叔慈祥的眼神,会想起家里的父亲,会忍不住掉眼泪。
出了电子厂大门,外面的路漆黑一片,只有偶尔驶过的拖拉机亮着灯,“突突”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楚。林晚星沿着路边走,脚下的石子硌得鞋底发疼,她却不敢停——去火车站的路有五公里,她得在四点半前赶到,不然就赶不上五点的早班车了。路上没有行人,只有风吹过白杨树的“沙沙”声,她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,心里有点怕,却又带着点期待——再走一会儿,就能坐上火车,就能离深圳更近一步了。
走了大概四十分钟,她终于看见火车站的灯光了。小小的火车站亮着几盏灯,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在等车,都是背着行李的打工者,脸上带着疲惫,却又藏着对家的期待。林晚星走到售票窗口前,踮着脚问:“阿姨,有今天凌晨五点去深圳的火车票吗?”售票员抬头看了她一眼,揉了揉眼睛:“有,硬座,票价98块,要一张吗?”林晚星点点头,从贴身布袋里拿出表哥张强给的300块,抽出一张100的递过去——她没舍得用自己攒的钱,想把那4000块都存起来,留着以后读书用。
拿到车票时,她的手有点抖。车票是粉红色的,上面印着“盛达镇——深圳西”的字样,还有发车时间和座位号,像一张通往未来的门票。她把车票小心地放进帆布包的内袋,跟王建国的地址放在一起,然后走到候车室坐下。候车室里很凉,只有几排破旧的长椅,地上散落着瓜子壳和纸屑,有个大叔靠在椅背上打盹,呼噜声很大;还有个年轻姑娘抱着孩子,轻轻哼着摇篮曲,孩子睡得很熟。
林晚星坐在长椅的角落,把帆布包抱在怀里,看着窗外的夜色。还有半个小时火车才会来,她想起在电子厂的日子,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:第一次进车间,李姐手把手教她握烙铁,怕她烫到手,还特意给她做了个隔热垫;感冒发烧时,刘芳半夜起来给她端热水,把自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;被周组长刁难时,赵倩陪着她在楼梯间哭,还帮她写了投诉信……这些温暖的瞬间,像一颗颗星星,照亮了她在流水线上的日子,也让她对未来多了几分底气。
她又想起表哥张强。昨天表哥来宿舍给她送钱时,还特意给她带了两袋椰蓉饼干,说“路上饿了吃”;还反复叮嘱她“到了深圳别跟陌生人搭话,钱要分开放”。表哥从来没跟人说过他俩是亲戚,怕别人说他偏袒,只在暗地里默默照看着她。林晚星摸了摸领口的布袋,里面的存折和300块硬硬的,像是表哥的手在轻轻按着她的胸口,让她觉得踏实。
“各位乘客请注意,开往深圳西方向的K452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,请携带好您的行李,到1号检票口检票。”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的声音,打破了候车室的安静。林晚星赶紧站起来,背上帆布包,跟着人流往检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