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老房子的木格窗,在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时,林晚星已经醒了。她躺在里屋的旧木板床上,身上盖着江哲妈妈织的藏青毛衣——昨晚王秀兰没再闹,却也没给她找被子,是江哲把自己的外套也裹在她身上,自己缩在椅子上凑活了半宿。
窗外传来邻居家的鸡叫声,混着王秀兰在院子里劈柴的“咚咚”声,林晚星翻了个身,指尖摸到枕头下的存折,那硬硬的塑料壳让她稍微安心。她悄悄坐起身,看见江哲还靠在椅子上睡着,眉头微微蹙着,大概是椅子太硬,睡得不安稳。她轻手轻脚地下床,把自己的薄毯盖在他身上,又掖了掖边角——这个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,连睡觉都在替她操心。
“醒了?”里屋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林建国扶着墙走出来,脸色比昨天好了些,却还是带着病后的虚弱。他手里端着个搪瓷碗,里面是温好的小米粥,“我让你妈煮的,你喝点垫垫肚子。”
林晚星接过碗,小米粥的暖意透过碗壁传过来,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。她小口喝着粥,看着父亲苍白的脸,轻声问:“爸,您今天感觉怎么样?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?”
“不用了,老毛病了,歇两天就好。”林建国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看着她,眼神里满是愧疚,“昨天……让你受委屈了。你妈她就是急糊涂了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林晚星没说话,只是低头喝粥。她知道父亲是个老实人,这些年在母亲面前一直没什么话语权,可他的愧疚,终究弥补不了这些年她受的委屈。
就在这时,王秀兰端着个菜盘子走进来,里面是炒土豆丝,油放得很少,还带着点焦糊味。她把盘子往桌上一放,没看林晚星,只对林建国说:“赶紧吃,吃完了我跟晚星还有事说。”
林晚星放下碗,心里清楚,母亲所谓的“有事说”,还是为了朝阳的买房钱。她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,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,数了五千块出来,放在桌上:“爸,这五千块您拿着,是给您治病的。剩下的五千,我跟江哲留着当回深圳的路费。”
王秀兰看到钱,眼睛一下子亮了,伸手就要拿,却被林晚星拦住了。“妈,这五千块是给爸治病的,您不能动。”林晚星的语气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至于朝阳的买房钱,我真的没有。我跟江哲的钱加起来就一万,现在给爸留五千,剩下的五千够我们回深圳就不错了。”
“五千?你打发要饭的呢!”王秀兰的声音一下子拔高,“你爸那病根本花不了这么多!这五千块应该给朝阳凑首付!林晚星,你是不是故意的?就不想给你弟花钱!”
“这钱是给爸治病的,不是给朝阳买房的。”林晚星看着母亲,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委屈,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,“我读大学的钱是自己挣的,工作后攒的钱也是省吃俭用抠出来的,我没有义务把所有的钱都给朝阳。他已经成年了,应该自己挣钱买房,而不是靠我这个姐姐。”
“你!”王秀兰气得说不出话,伸手就要打她,却被江哲拦住了。江哲把林晚星护在身后,看着王秀兰,语气很严肃:“阿姨,晚星说得对,叔叔的病要紧,这五千块必须留着给叔叔治病。朝阳的事,让他自己想办法,不能总靠晚星。”
林建国看着桌上的五千块,又看了看争吵的母女俩,突然叹了口气,拿起钱,放进自己的口袋里:“秀兰,别闹了。这钱是晚星给我治病的,我不能给朝阳。朝阳的事,让他自己努力,别总指望姐姐。”
王秀兰没想到林建国会帮着林晚星说话,愣了一下,随即生气地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嚎啕起来: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!养了个白眼狼女儿,连亲弟弟都不帮!老的也胳膊肘往外拐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!”
林晚星看着母亲的样子,心里没有了之前的心疼,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。她走到母亲身边,蹲下身,轻声说:“妈,我不是不帮朝阳,是我真的没能力。我在深圳住的是月租两百的小单间,每天吃的是馒头咸菜,好不容易攒了点钱,还要交房租、生活费,我真的没有多余的钱给朝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