谅妈好不好?就当可怜你爸的腿,可怜晓晓肚子里的孩子,帮朝阳这一次!”
这些迟来的“道歉”,像碎玻璃一样扎在林晚星的心上。她想起自己在电子厂宿舍里,借着路灯看夜校课本的日子;想起她第一次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,躲在餐厅的储物间里哭了很久;想起父母得知她考上大学后,不仅没开心,反而骂她“翅膀硬了,忘了本”——那些日子里,她多希望母亲能说一句“你辛苦了”,可等到的,却是现在这样带着目的的“认错”。
“妈,不是我记恨您,是我真的不能帮。”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哽咽,却异常坚定,“朝阳已经27岁了,他是个成年人,他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今天我帮他还了三万,明天他可能还会欠五万、十万,到时候您是不是还要来求我?我帮得了他一次,帮不了他一辈子。”
“可他是你弟弟啊!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!”王秀兰哭着喊,“你不帮他,谁帮他?那些要债的都是亡命徒,他们真的会打断他的腿!晚星,你要是不帮,我就没这个儿子了,我们家就散了!你忍心看着我们家破人亡吗?”
林晚星咬着嘴唇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砸在沙发扶手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她不是不心疼朝阳,那个小时候会偷偷把糖塞给她的弟弟;不是不心疼父母,那个虽然偏心,却也曾在她生病时煮过姜汤的父母。可她更清楚,纵容不是帮忙,妥协只会让朝阳越陷越深。她不能因为亲情,就放弃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底线——她拼了命才走出那个重男轻女、用亲情绑架的环境,不能再被拉回去。
“妈,我可以帮您和我爸。”林晚星深吸一口气,擦掉眼泪,“我可以给您寄钱,让您带我爸去医院看腿,给晓晓买孕期营养品,给小侄子买奶粉。但是帮朝阳还赌债,我绝对不会做。这不是帮他,是害他。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能这么冷血?”王秀兰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,“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?你弟弟都快死了,你却见死不救!早知道这样,我当初就不该生你!”
这句话像一把刀,精准地扎在林晚星最痛的地方。她的身体晃了晃,眼泪汹涌而出:“妈,您从来没有问过我,这些年我过得好不好;从来没有问过我,在电子厂是不是被欺负;从来没有问过我,读夜校是不是很累。您现在想起我是您女儿了,却是因为要我帮弟弟还赌债。您觉得,这样公平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,只有王秀兰压抑的哭声。林晚星知道,母亲可能不会理解她,甚至会更恨她,可她没有退路。她不能因为愧疚,就毁掉自己现在的生活,更不能让朝阳觉得,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,都有人会帮他收拾烂摊子。
“妈,您让我爸好好养伤,别再到处找朝阳了。”林晚星的声音软了一些,“晓晓那边,您多劝劝她,让她别太担心,照顾好自己的身体。钱的事,我明天就让老公给您转过去。至于朝阳,等他想通了,自然会回来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真的不帮朝阳?”王秀兰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。
“对不起,妈,我不能帮。”林晚星闭上眼睛,声音轻却坚定。
“我不跟你说了!你就是个白眼狼!”王秀兰说完,狠狠挂了电话。
林晚星握着手机,听着电话里传来的“嘟嘟”声,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沙发上。念初察觉到妈妈的不对劲,丢下积木爬过来,小手抱着她的脖子:“妈妈,你怎么哭了?是不是外婆骂你了?念念帮你骂回去!”
林晚星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哽咽着说:“没有,外婆没有骂妈妈,妈妈只是有点想外婆了。”她不敢告诉女儿,外婆刚才说了多么伤人的话,更不敢告诉女儿,她刚刚拒绝了外婆的请求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。江哲提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来,里面装着给乡村孩子买的绘本和文具。看到林晚星坐在沙发上哭,他赶紧放下袋子,快步走过去,蹲在她面前,担心地问:“老婆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是不是念念调皮了?”
念初摇了摇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