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尔滨老家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淡淡的薄雾,玉米叶上的露珠还没来得及滴落,就被初升的太阳染成了金色。林晚星牵着江念初的手,沿着院子西侧的小路慢慢走,脚下的泥土带着雨后的湿润,踩上去软软的。14岁的江念初攥着速写本,笔尖还夹着昨天画樱桃树剩下的铅笔,时不时抬头看母亲——晚星今天穿了件浅蓝的棉布衬衫,是王秀兰前几天刚给她做的,领口绣着小小的玉兰花,风吹过时,衣角轻轻蹭过路边的狗尾草。
“妈,咱们要去哪里呀?”江念初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安静,远处传来几声鸡鸣,还有林宇泽和江逸晨追逐打闹的笑声。林晚星停下脚步,指尖指向小路尽头那间矮矮的土坯房——屋顶的茅草有些发黄,木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,墙根处长着几丛不知名的野草,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。“那是以前的柴房,”晚星的声音轻轻的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妈妈小时候,常在这里帮外公劈柴、囤过冬的柴火。”
江念初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,柴房的窗户纸已经破了几个洞,能隐约看到里面堆着的旧农具。她想起前几天外婆王秀兰说过,妈妈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,冬天全靠这间柴房里的柴火取暖,“那时候你妈妈才念小学,放学回来就帮着劈柴,手上磨出了水泡也不喊疼。”江念初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母亲的手——晚星的手心很软,没有外婆说的老茧,只有常年握笔留下的淡淡痕迹。
“走,咱们过去看看。”林晚星拉着女儿的手,一步步走近柴房。每走一步,记忆就清晰一分——她仿佛又看到10岁的自己,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,手里拎着半捆从山上捡的枯枝,踮着脚推开柴房的木门;看到12岁那年冬天,她因为考试没考好被林建国说了两句,躲在柴房里偷偷哭,怀里抱着一捆刚劈好的柴火,眼泪掉在柴火上,很快就冻成了小冰晶;还看到15岁那年,她收到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的那天,特意跑到柴房里,对着满屋子的柴火笑,觉得未来像这堆柴火一样,能烧出暖暖的光。
“吱呀”一声,林晚星推开了柴房的木门。一股混合着泥土、干草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,阳光透过破洞的窗户纸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里面的东西和她记忆里差不多——靠墙角堆着几捆干柴,中间放着一把旧斧头,斧柄上的木纹被岁月磨得发亮,还有一个掉了底的竹筐,里面还残留着几片干枯的玉米叶。江念初小心翼翼地走进来,手指轻轻拂过旧斧头的斧柄:“妈,这是您以前用的斧头吗?”
林晚星点点头,走到柴房中间,目光落在墙角那堆柴火上——那里正是她当年躲着哭的地方。她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,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冰凉。江念初也跟着蹲下来,看到母亲的眼眶有些发红,赶紧递过纸巾:“妈,您怎么了?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难忘的事呀?”
林晚星接过纸巾,擦了擦眼角,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——江念初的头发很软,像小时候的自己。“妈妈以前在这里哭过,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,“那时候妈妈还小,觉得考试没考好、跟同学闹别扭,都是天大的事,躲在这里偷偷哭,觉得全世界都不理解自己。”她顿了顿,看着女儿好奇的眼睛,继续说,“有一次冬天,我因为没帮外婆看好弟弟朝阳,让他在外面冻感冒了,外公说了我两句,我就躲在这里哭,哭了好久,直到外婆找来,给我揣了个热红薯,说‘咱们晚星是好孩子,就是太较真了’。”
江念初听得入迷,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:“那后来呢?外婆有没有安慰您?”“当然安慰了,”林晚星笑了,眼里的泪光渐渐散去,“外婆把热红薯塞给我,牵着我的手回家,还给我煮了姜汤。那时候我觉得,柴房里再冷,只要回到家,有外婆的热红薯和姜汤,就什么都不怕了。”她站起身,拉着女儿走到柴房门口,阳光洒在两人身上,暖暖的。
“但是现在,妈妈很幸福。”林晚星看着江念初的眼睛,认真地说,“妈妈后来考上了大学,离开了老家,遇到了你爸爸,有了你、逸晨和念熙三个懂事的孩子,还有外公外婆、舅舅舅妈一直疼爱着我们。以前躲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