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声线:“药方藏哪儿了?交出来!不然烧了你这破屋!”
屋内空无一人。
沈清禾早在傍晚便携关键物资转入禁山深处的窝棚。
她坐在篝火旁,听着远处犬吠与杂乱脚步,神情平静如水。
待贼人悻悻离去,她才返回残破的屋舍,轻轻跃上房梁,从一处隐蔽榫口取出一只小陶罐。
揭开盖子,一股淡淡异香弥漫开来——正是那批掺了【迷魂草】花粉的假膏。
她指尖蘸取少许,精准涂抹在门轴与窗框的缝隙处,动作轻巧如绣娘穿针。
次日傍晚,镇东巷口传来一阵怪笑。
一个平日游手好闲的混混跌跌撞撞扑回家中,抱住门槛放声大哭:“爹啊!儿子知错了!饶我一回吧!”说着竟磕起头来,额头撞得咚咚响。
其母惊恐万分,唤来邻里也拉不住。
差役闻讯赶来,在门槛边查到残留药渍,顺藤摸瓜追踪至一名常与济仁堂伙计往来的小厮身上。
虽未直指周慕白,但百姓私语已然沸腾:
“济仁堂的人连药都敢偷,还讲什么仁?”
“怕不是拿病人当试药的牲口吧?”
“听说那膏药抹多了会发癫……莫非之前那些疯症,也是他们干的?”
流言逆卷,昔日门庭若市的济仁堂门前,竟冷清得落针可闻。
而在那间摇摇欲坠的茅屋里,沈清禾对着昏黄油灯,缓缓摊开一张粗糙宣纸,提笔写下几个字。
灯光映照下,字迹清晰而沉稳。
外面风声猎猎,禁山深处似有新苗破土。
而属于她的时代,才刚刚开始。
夜色如墨,细雨初歇,山间雾气尚未散尽。
集镇东头的土路刚被踩实,一顶粗布搭成的小棚便已立起,木桩钉入地底,四角用藤条绑紧,风吹不晃。
棚下摆着一张矮几,上置十只青瓷小罐,盖口封蜡,标签以楷书工整写着“舒筋膏”三字。
正中央,一块桐木牌悬于竹竿之上,墨迹未干:
“凭‘惠民帖’可换半价膏药。”
晨光微露时,人群已悄然聚拢。
最先来的还是刘寡妇,怀里揣着那张薄薄却重若千钧的“惠民帖”,指尖摩挲着纸面官印,眼眶发红。
她没急着领药,反倒帮沈清禾整理摊前草席,低声问:“清禾啊,真能给这么多人用?不怕……惹祸上身?”
沈清禾正将新熬的膏体灌入瓷罐,闻言抬眸一笑,目光清明如泉:“方子进了官册,便是公器。我若藏着掖着,才真是惹祸。”
她话音不高,却字字落地有声。
这不仅是行善,更是立威——立她在民间的信义之威。
小石头蹲在一旁,手里捧着一本用麻绳穿起的册子,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姓名、户址、领取数量。
每来一人,他便认真核对,再由沈清禾亲手递出一罐。
“限量十罐”,不是吝啬,而是掌控节奏。
太多则滥,太少则贵,唯有精准,才能让恩惠落在真正hyж的人手上。
更令人称奇的是,每日发药之后,她并不收摊离去,反而搬出几株晒干的草药,一一指给大家看。
“这是止痛草,叶锯齿密,背有白绒;这是曼陀罗,叶片宽大油亮,折茎有乳汁。”她声音平稳,像在讲春播秋收,“认错一片叶子,轻则狂笑不止,重则呼吸停滞,命归黄泉。”
几位采药的老妇听得脊背发凉,有人当场掏出随身带的干草比对,惊呼出声:“哎哟!我前年差点拿它炖汤!”
自那日起,沈清禾不再只是“会做神膏的女人”,而是成了村里公认的“明白人”。
连一向孤傲的李猎户也带着儿子登门,恳求道:“您教教孩子吧!往后我们自家也能识药换盐,不至于受人盘剥。”
她点头应下,当夜就在窝棚里划出一角,挂起草药标本图谱,定下每周两课,名为“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