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堂”。
人心渐聚,声望如藤攀壁。
然而,真正的风暴总在静默中酝酿。
那一夜,暴雨倾盆,雷声碾过山脊,仿佛天地都在咆哮。
沈清禾刚熄了灯,忽闻门外传来扑通一声闷响。
她警觉起身,握紧床头短刀,轻轻掀开帘布——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跪在泥水中,发丝贴面,双唇青紫,怀里死死护着一只油布包裹。
“姑……姑娘……”少年声音颤抖,“先生让我来找您……他说,若您不收留,他就只能去偷药了……”
沈清禾眉头微蹙,未立刻开门。
她在黑暗中静静打量此人:衣料虽旧,却出自细纺绸缎,袖口绣着半朵暗云纹——那是济仁堂内院仆从才有的标记。
她缓缓拉开门闩,将少年带进屋内,取来干布与姜汤。
待其稍稍缓过气,才伸手接过那张撕去署名的纸条,就着残烛展看。
字迹清峻挺拔,极熟。
她心头一震。
随即打开油布包,一本手抄《本草补遗》静静躺在其中,页边批注密密麻麻,笔锋隐忍克制,却处处透着深思熟虑。
是周慕白的笔迹。
良久,屋内只余火苗噼啪作响。
沈清禾凝视那书良久,忽然起身,点燃灯芯,将书页一角缓缓送入火焰。
火光跳跃,映在她眼中,燃起一簇冷而坚定的光。
“有些人,以为知识是锁在柜子里的金子。”她轻声道,看着纸页卷曲焦黑,“可我要让它长在地里,谁都能摘。”
窗外雨歇,远处集镇灯火稀疏。
而在她脚下的泥土深处,某种力量正在悄然萌动——
风未起,寒未至,但大地的气息已然变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