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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娘子的酒我们都喝过!解乏暖身,哪来的毒?”
“她给村里每户送过良种,我家今年收成翻倍!”
“要是这都算邪术,那全县的贪官污吏岂不是妖魔转世?”
声浪一波高过一波。
就在这混乱之际,陆时砚缓步走入地窖,衣袂拂尘,神情淡然。
他举起手中抄本,朗声道:“《虞律·食货志》有载:‘民能增产利众者,虽贱必赏;阻工妨农者,虽贵必罚。’”
一字一句,清晰入耳。
他目光转向孙元禄:“沈娘子开荒三年,令荒山变沃土,亩产八百斤不止,救饥民数百口。而你孙首事,勾结差役压价收购、伪造霉损账目,致使良薯烂于仓中,百姓饿腹度日——请问,到底是谁在祸乱一方?”
孙元禄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: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“账本副本已在县衙公示。”陆时砚轻描淡写,“李猎户送去的那份,笔迹印章皆可验。你要不要现在对质?”
孙元禄踉跄后退,额角渗出冷汗,几乎站不稳。
县令见势不对,急忙上前打圆场:“误会!都是误会!既无不法之物,此事就此作罢,不必深究……”
白砚秋始终未语。
他站在地窖中央,看着那几坛沉默的酒坛,又看向沈清禾——这个女子自始至终未曾辩解一句,眼神清明,毫无惧色。
良久,他缓缓抬头,目光穿过低矮的梁木,仿佛要看透这片土地的真相。
风从地窖口灌入,吹动他袖角。
他终是向沈清禾拱手,声音低沉而郑重:“酒无邪,术在人。是我执念太深。”
临行前,他脚步微顿,压低声音,只让她一人听见:
“但‘非常之功’易招妒,望自珍重。”白砚秋沉默良久,终向沈清禾拱手:“酒无邪,术在人。是我执念太深。”临行前低声提醒:“但‘非常之功’易招妒,望自珍重。”
那声音轻如落叶,却似一记重锤敲进沈清禾心间。
她微微颔首,未多言语,只目送那一队官差策马离去,尘烟卷起残霜,渐渐消散在村口枯树之间。
人群缓缓退去,议论声仍如潮水般低响不绝。
有人敬佩,有人忌惮,也有人暗中咬牙切齿。
沈清禾立于院中,指尖轻轻抚过门框上一道浅浅的刻痕——那是昨日夜里,她命共耕会几名信得过的青年轮值守夜时留下的记号。
一圈红绳缠在柱角,象征警戒未解。
她眸光微敛,心知这场风波看似平息,实则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。
果然,当夜三更,山风骤起。
村后坡田忽有火光腾起,橙红烈焰撕破黑夜,映亮了半片荒野。
浓烟滚滚,直冲云霄。
几个守夜人几乎同时从草棚跃起,提桶奔走,锣声急促划破寂静。
“东垄着火了!快救火!”
沈清禾披衣而出,手中拎着一盏油灯,神色未变。
她早料到孙元禄不会善罢甘休。
此人掌管盐铁行多年,靠压价吞粮、克扣农户发家,如今她以良种酿酒打通商路,动了他的根基,岂会轻易放过?
火势虽猛,却局限于最外侧两亩旱地,正是她故意留出的“虚田”——表面种薯,实则覆土掩石,作物稀疏。
真正的高产田早已移至山腰隐蔽处,由陆时砚亲自设计暗渠引水灌溉,四周密植荆棘围栏,夜间更有阿蛮带人巡防。
不过半个时辰,火便被扑灭。
焦土之上,几根烧尽的松枝赫然可见,明显是人为纵火。
“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!”阿蛮押着一名黑衣汉子回来,那人手腕上有盐铁行私卫独有的铜环烙印。
沈清禾蹲下身,盯着那人惊恐的眼神,淡淡道:“回去告诉孙首事,烧田不如修德。下次若再来,我不再留活口。”
那人浑身颤抖,被丢出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