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化育】!
无形的伟力以她为中心,如涟漪般扩散开来,温柔地覆盖了下游三村所有受灾的田地。
那是一种肉眼无法看见,却能被万物生灵感知的力量,如同春天第一缕唤醒大地的暖风。
翌日清晨,第一缕阳光照在田埂上。
前去查看田地的农户们,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。
被洪水浸泡了七日之久的稻根,非但没有腐烂发臭,反而透着一股鲜活的绿意。
更有甚者,一些地势稍高的田块里,枯黄的稻禾竟重新抽出了嫩绿的新蘖,在晨风中微微摇曳。
一位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,颤抖着跪倒在地,捧起一把带着湿润气息的泥土,凑到鼻尖闻了又闻,随即老泪纵横,嘶哑地向众人宣布:“活了!都活了!这不是寻常的再生……这……这像是有人,催醒了土地本身憋着的那股子力气啊!”
消息不胫而走,越传越神。
渐渐地,“仓廪司神女”的名号,在虞南百姓的口中悄然流传开来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,朱墙深宫之内,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正就着烛火,翻阅着来自各地的奏报。
当他看到虞南县那份关于水灾后民心、粮价皆稳的奏报时,原本古井无波的他反复看了三遍,最终将奏报放下,拿起笔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许久,他忽地掷笔于案,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:“虞南有女,竟能执五谷之权,玩转水利民心于股掌之间……天下粮心,或将易主矣。”
虞南的雨季过去了,天气却并未真正回暖。
夜风中已带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、刀子般的锐利。
沈清禾站在仓廪司的望楼上,遥望着北方。
她总觉得,这片土地的平静之下,似乎有一种更深沉的寒意正在酝酿。
那是一种来自更遥远地方的、足以冻裂骨髓的冰冷。
这份刚刚在她手中聚拢起来的暖意,又能庇护这方水土多久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