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气氛紧绷如弓弦。
沈清禾停下脚步,抬手示意众人列队。
她未召护卫,未带兵器,只站在最前,风吹乱了她的发丝,她却不动如山。
对峙持续至正午,日头灼人,脚夫们汗流浃背,却仍不肯退。
就在此刻,沈清禾忽然弯腰,从随行的背篓中拎出一只破旧米袋,袋口一抖,霉变的救灾粮哗啦倾泻在地。
腐臭瞬间弥漫。
“你们拦的是我的货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刀,“毁的是上百户人家的命。这些米,本该送去北村熬粥,救那些饿得啃树皮的孩子。现在呢?喂虫了。”
有年轻脚夫忍不住掩鼻后退一步。
石磙子脸色铁青:“你少拿灾民压人!这山路自古归脚行管,你私建轨道,坏了规矩,就是与全行会为敌!”
“规矩?”沈清禾冷笑,“谁定的?你们收三成抽头,逼百姓卖儿鬻女才走得通这条路,这就叫规矩?”
她环视众人,目光锐利:“若真为活路,不如看看——这路,能不能活人。”
话音落下,风骤停。
所有人屏息。
就在这死寂之中,老瘸兵拄着拐杖,从队伍后方缓缓走出。
他腰背佝偻,脸上满是风霜刻痕,手中却捧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物。
老瘸兵佝偻着身子,一步步走到众人面前。
他手中捧着的,是一个不起眼的竹制小模型——两片削得光滑的竹条并列固定在木架上,中间嵌着几颗打磨圆润的陶珠作轮,顶端斜搭成坡道,末端悬空。
那模样粗陋得近乎儿戏,连脚夫队伍里都传来一声嗤笑:“这是哄娃娃玩的?”
可沈清禾目光一凝,没有笑。
她知道这老头从不无的放矢。
“诸位且看。”老瘸兵声音沙哑,却稳如磐石。
他将一只拇指大小的木厢车轻轻搁上轨道顶端,手指微推——
“嗖!”
那小车竟如离弦之箭,顺着斜坡疾驰而下,冲出三丈远才缓缓停下,在泥地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。
全场死寂。
有脚夫瞪大了眼,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那不是巧劲,是势!
是地势之力被驯服、被引动的结果!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一人喃喃。
石磙子脸色阴沉如铁,握紧铁钎的手背青筋暴起,却未出声。
沈清禾转向水莲嫂,声音平静:“你来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瘦弱寡妇身上。
她平日话少,连头都很少抬,此刻却深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要把这些年压在心头的重石一口气吐尽。
她走到实车前——那是用灵泉硬木打造的原型厢车,底部包铜轮,空车便近半吨重。
寻常四个壮汉合力才能推动数十步。
水莲嫂咬住下唇,指甲掐进掌心,猛地俯身一推!
车身微微一震,继而发出低沉的滑动声,沿着已铺就的首段木轨,竟真的独自滑行而出!
二十丈!
三十丈!
直至坡度趋缓才停下。
寂静,像山一样压下来。
有人喉结滚动,有人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。
就连石磙子身后最凶悍的几个脚夫,也不由自主松了手里的铁钎。
就在这时,山鹞子悄然靠近,指尖夹着一封泥封密报,极轻地塞入沈清禾袖中。
她不动声色,只微微颔首。
当夜,观脉台再次灯火通明。
沈清禾拆开密信,眸光骤冷——铁脚盟昨夜接到江南总舵密令:若三日内未能彻底阻挠米轨铺设,便断其盐线供给,令全帮饿死于岭北!
这不是争路,是生死存亡之战。
她将信纸投入烛火,火舌吞没字迹的刹那,她唤来小钉儿:“改铆接为‘楔扣嵌合’,每节轨道以倒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