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榫咬合,用青铜楔锁死。拆不了,那就只能砸——可砸断一根,得废十把斧头。”
小钉儿眼睛发亮:“这一改,抗冲击能顶百人冲撞!”
“他们要毁路,”沈清禾望着窗外沉沉夜色,声音冷如寒泉,“那就让他们知道,这条路,比他们的命还硬。”
七日后,暴雨倾盆。
米轨终于铺至断桥边缘,仅差三丈便可跨越深涧。
然而就在子时刚过,十余黑影突现山崖,手持利斧凿桩,直扑承重基柱!
铁头率队迎击,刀斧相撞之声撕裂雨幕。
混战正酣,忽听得桥下轰然巨响——
下游土坝崩塌!山洪如怒龙腾起,浊浪排空,直扑施工台而来!
“撤桥面!所有人往侧堰集结!”沈清禾厉喝,识海中铜印骤然发热,一幅尘封已久的漕运古图浮现,其中一道从未标注的地下引流沟赫然显现!
她来不及细想,只凭本能下令:“加固东侧导流堰!弃守主桥基!”
洪水咆哮而至,卷走工具与残料,施工台半数倾覆。
然而因提前转移重心,主轨仅损两节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洪流退去后,断桥残基被冲刷干净,露出完整石础,其上赫然刻着三个风化斑驳的大字——
通 禾。
老瘸兵颤抖着跪倒在地,枯手抚过刻痕,老泪纵横:“原来……三百年前,仓廪司就想过修这条粮道……不是没人想活人,是路,一次次被埋了啊……”
远处林间,石磙子浑身湿透,伫立良久。
最终,他猛然抽出铁钎,狠狠插入泥中,转身离去,背影决绝,却又似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翌日清晨,残轨旁炊烟再起。
人们默默开始清理碎片,无人多言,却再没有人站出来阻挡。
而在沈清禾的案头,一封加急驿文静静躺着,火漆未拆。
外面,乌云又聚。一场更大的风暴,已在路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