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惟肖,但印泥色泽偏褐,边缘略有晕染。
假的。
但他真正凝神的,是其中一袋底部压着的一角残页。
他拂去尘土,瞳孔猛然一缩。
那是禾社内部田亩登记簿的边角!
墨迹清晰,写着“丙区七垄,春播一号新种,灌溉频次三日一引”,下方还有一枚小小的批阅签——正是沈清禾亲笔所书的“准”字花押。
种源外泄。
他将残页收入怀中,面色沉如寒潭。
返程途中再未遇追踪,可他知道,对方既然敢如此行事,必已布下更深眼线。
当夜,禾社议事堂烛火通明。
听完陆时砚汇报,沈清禾久久未语。
她坐在灯影之下,指尖轻轻叩击桌面,一声,又一声,像是在丈量人心的厚度。
“种是从我们内部流出去的。”她终于开口,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铁头霍然站起:“我去查出入名单!封锁粮仓!挨户搜查!”
“不必。”她摇头,目光却已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,“大动干戈,只会惊走老鼠。我们要等它自己爬出来。”
众人屏息。
她唤来柳芽儿,低声吩咐几句。
翌日清晨,禾社公告栏前围满了人。
一张新贴告示迎风轻扬:
“凡主动交出外泄种子者,免究过往;若待查出,连坐十户。”
风声如野火燎原,迅速烧遍村落。
第三日清晨,天光未亮,集事堂外传来扑通一声跪响。
小石头浑身湿冷地跪在阶前,双手捧着一只泥封陶罐,指节发白,泪水混着雨水滑落:“沈娘子……我蠢……我该死……他们说……只要一撮土就能复原神术……我就……就偷偷舀了一勺灵泉润过的土……换了几枚铜板……我以为……只是泥土……”
沈清禾走出门檐,蹲下身,轻轻扶起他。
“你不是贼。”她声音很轻,却穿透雨幕,“你是被人当成钥匙使了。”
她望着远处低垂的云层,眼中映着未燃尽的火光。
真正的锁,还没打开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