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写下名字、留下指纹……说明心回来了。”
第八日清晨,天光微明。
第一辆满载新米的粮车缓缓驶出仓门,车轴吱呀作响,仿佛承载着整个大地的重量。
车头木牌漆字鲜明:
“此米出自李家洼赵三娘田,经柳芽儿队收,由铁穗队运,售于山后坊——光明契No.0724。”
百姓排成长龙,不再是蜂拥争抢,而是静静等待:签名、盖印、取粮。
秩序井然,如同春水润土,无声浸透荒原。
沈清禾立于高台之上,风吹起她鬓角碎发。
她望着这一幕,唇角极轻地扬起。
“他们终于懂了。”她低语,像是说给天地听,“不是我们在发米,是他们在建一个不让任何人饿死的世界。”
黄狸忽地跃上她肩头,毛发炸起,朝着北方幽林发出一声低吼。
沈清禾眯眼望去——远处山脊轮廓模糊,几道黑影一闪而没,快得似幻觉。
她不惊反笑,声音轻缓,却字字如钉:
“回去告诉你们主子,饿出来的规矩,最硬。下次,带更多粮来砸门吧。”
风掠过旷野,卷起一粒尘土,落在那块青石《赈册》之上。
碑文未干,余墨犹润。
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一只通体漆黑的鸦,盘旋三圈,悄然隐入北岭浓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