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投向窗外。
没错,就是这条街。记忆的碎片更加清晰起来。
那时候我大概七八岁,被爸妈带着来这里吃饭,庆祝爸爸升职。
店里挤得要命,人声鼎沸,空气里都是油烟和饭菜香。桌子挨得很近,隔壁桌大叔划拳的声音震天响。
我好像还因为太吵闹,被妈妈训斥了几句,委屈地瘪着嘴。但后来上来的那道油亮亮的红烧肉,瞬间就让我忘了委屈,吃得满嘴流油……
那时的梧桐树,似乎还没这么高,枝叶也没这么茂密。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油腻的塑料桌布上,形成晃动的光斑……
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。它让熟悉的小馆子变得陌生而“气派”,让奔跑的少年禁锢在轮椅上,也让一个满心期待穿上婚纱的新娘,坐在这里,和一个几乎遗忘的故人,商讨着一场虚假的婚礼。
茶杯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,却暖不了心底那一片冰凉。我放下茶杯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桌面,感受着那光滑的漆面下,是否还藏着当年那油腻腻的触感?
窗外,梧桐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沙沙作响。仿佛在低语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旧事,也像是在嘲笑着眼前这场由荒唐和无奈交织而成的、名为婚礼的戏剧。
包间的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。我立刻收回飘远的思绪,坐直了身体,仿佛刚才那一刻的脆弱从未存在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