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将他重新包裹回那个熟悉的、沉静自持的壳里。
他整理好衣领,将最后一丝可能泄露的脆弱也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。
然后,他拿起我放在他面前的勺子,开始安静地、小口地喝粥。
早餐的沉默被瓷勺偶尔碰到碗沿的轻响打破。江予安吃得很慢,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粥,眉头依旧微微蹙着,显然宿醉带来的头痛并未完全消退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,将他笼罩在一层浅金色的光晕里,浅灰色的睡衣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,却也衬得脸色有些透明。
我看着他,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到了嘴边。
“江予安,”我开口,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有件事……想问问你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脸上,带着询问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。
“嗯?”
“就是……你最近,好像都没去上班?”我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,“律所那边……没关系吗?”
他握着勺子的手指顿了一下,随即恢复自然,将最后一口粥送入口中,才缓缓道:“没关系。我在外婆家楼下遇到你那天,刚好是我年假的第一天。”
他放下勺子,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,动作从容,“原本计划休整几天。”
“年假……”我喃喃重复了一遍,心里那点犹豫又翻腾起来。这意味着,他目前是有时间的。
空气再次安静下来。我能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带着一种律师特有的、洞悉人心的冷静。他大概猜到我铺垫这个问题,必定有所求。
我深吸一口气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的边缘,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:“其实……我还面临一件事。”
我抬眼看向他,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坦诚,尽管心底虚得厉害,“我……之前和顾远,早就定好了蜜月旅行。机票、酒店、还有各种项目……都付了全款,而且是今天下午出发。”
我顿了顿,观察着他的反应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那双沉静的眸子微微眯起,似乎在评估我话里的信息量。
“如果不去,”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,声音低了些,“好多钱……就打水漂了。退改签的费用比例很高,酒店那边也是不可取消的套餐……” 我越说越觉得这笔损失实在肉痛。
“所以,”他开口了,声音平稳,带着一种近乎公式化的冷静,“你是想让我帮你……处理退票和索赔的事?作为律师,这方面的合同条款和维权途径,我确实可以帮你梳理一下,争取减少损失。”
他的思路直接、清晰,完全符合一个理性律师的思维模式。这很江予安。他精准地捕捉到了我话语里最表面的诉求——钱。
但这不是全部。
我的脸颊有些发烫,一股窘迫感涌上来。我避开他过于冷静的目光,盯着桌面上阳光投下的光斑,声音更低,也更犹豫了:
“不是……退钱的问题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后面的话挤出来,“问题是……我其实……是想去旅行的。”
这句话说完,我自己都愣了一下。是啊,我是想去的。不是为了顾远,不是为了那个虚假的蜜月梦,仅仅是为了我自己。
我需要离开这个充满谎言、狼狈和回忆的地方,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透透气,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天。
“就当是……散散心。”我补充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渴望。
然而,现实的尴尬立刻如影随形,“但是……那个套餐,是蜜月套餐。机票是双人的,酒店是海景大床房,预订的烛光晚餐、双人SpA、还有……还有那个很贵的双人冲浪体验课……” 我越说越觉得难堪,声音也越来越小,“我一个人去……太尴尬了,而且……也太亏了。”
最后几个字,几乎细若蚊蚋。房间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运行声。
长久的沉默。
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