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。
我扶稳他,让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借力,另一只手则引导他抓住电动轮椅的扶手。然后,我用身体作为支撑点,小心地协助他完成一个短距离的转移。他配合着用力,虽然动作迟缓僵硬,双腿的痉挛让每一次移动都充满不确定性,但最终,他还是成功地、有些脱力地坐进了电动轮椅宽大稳固的座位里。
安全带扣上的轻微“咔哒”声响起。
他靠在椅背上,重重地吁出一口气,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。脸色依旧苍白,但紧蹙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点。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领,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昏暗的灯光下,他低着头,沉默了几秒钟。复健室里只剩下他尚未平复的喘息声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 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,带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沙砾感。
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,想到他出差回来那么累,还给我带了那么多东西,心里那份心疼和暖意交织在一起。
我蹲下身,没有看他窘迫的脸,而是自然地伸手把旁边倒下的那台手动轮椅扶了起来,推到一边放好。然后才抬起头,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:
“是我该谢谢你。” 我的声音很轻快,带着真诚的感激,“你出差那么辛苦,还想着给我带那么多好吃的,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我的笑容和话语似乎让他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了一点点。
他没有看我,只是垂着眼,看着自己仍在微微痉挛、但已被安全带固定的双腿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