抖:
“妈,您说的,我都听进去了。”我顿了顿,选择了一种更柔软、更像退一步的表达方式,“不管未来怎么样,这条路,我总得自己走过去试一试,才知道到底有多难,对不对?”
我甚至尝试带上一点轻松的、自嘲的语气:“也许……也许真像您说的那样,和江予安在一起,我会特别特别累,累到受不了。那说不定到时候,根本不用您和爸说,我自己就扛不住,先打退堂鼓了呢?”
我的话让妈妈睫毛颤了颤,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我趁势继续,语气变得更加恳切:“但是,妈,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我和江予安在一起,虽然辛苦一点,但大部分时候,我是真的觉得幸福,觉得值得呢?你们是不是……也应该给我们一个机会,看看我们到底能走到哪一步?”
我的话刚说完,旁边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。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,或者说,他根本就没睡着。他撑着坐起来,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,声音沙哑:
“行了行了,这都后半夜了,还聊这些干什么?你妈刚稳定点,需要绝对静养,你也累坏了。都别瞎想了,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会儿。”
他的话像一道指令,暂时中止了这场沉重的话题。他自己则掀开被子下床,趿拉着鞋,声音低沉地说:“我去趟卫生间。”
爸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,观察室里只剩下我和妈妈,以及邻床病人均匀的呼吸声。妈妈大概也是耗尽了心力,没再说什么,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我默默起身,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掖好被角,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,身心俱疲。高度紧张后的松弛和情感上的巨大消耗让我也昏昏欲睡,不知过了多久,我趴在妈妈的床沿,意识渐渐模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