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会炖点汤汤水水。这是骨头汤,熬了一上午的,最是养人。还有这几个,”她一一指过去,“这是清蒸鲈鱼,刺不多的;这是冬瓜炒虾仁,清淡;还有这个,你叔叔非说要带来的红烧肉,说吃肉才长力气……对了,你现在能吃吗?不能吃就别勉强。”
她絮絮叨叨地说着,手上动作不停,很快就在床头柜上摆开了几个保温盒,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,带来一种突兀却又无比温暖的烟火气。
江予安看着那一份份显然是花了心思准备的菜肴,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动容。他低声道:“谢谢叔叔阿姨,太麻烦你们了。我……我能吃。”
“能吃就好,多吃点,身体才能好得快。”我爸在一旁开口,话语朴实却有力。
他们并没有多问病情的具体细节,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嫌弃或异样的神色,只是围绕着“吃”这件事,表达着最质朴的关怀。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,反而让江予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。
他们坐在病房里,又简单聊了几句家常,问了问医院伙食怎么样,晚上睡得好不好,大多是爸妈在说,江予安和我应和着。气氛虽然没有那么轻松,但也算得上融洽温和。
坐了约莫半小时,爸妈便起身告辞,嘱咐江予安好好休息,让我送送他们。
我陪着他们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。刚一带上门,我妈一直强撑着的平静表情就垮了下来,她一把拉住我的手,眼眶瞬间就红了,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。
“月月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哽咽,“薇薇都跟妈妈说了,安安这次住院都好几天了,你这几天一直在这儿陪着,晚上也睡不好吧?你看看你这脸色……”她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,眼泪掉得更凶了,“这样下去不行的,孩子!照顾病人是长久的事,你这么硬撑着,把自己累垮了可怎么办啊?”
看着她心疼的眼泪,我鼻尖也一阵发酸。
这时,我爸伸出手,揽住我妈的肩膀,轻轻拍了拍,语气是惯有的沉稳务实:“好了好了,哭有什么用?孩子心里有数。咱们做父母的,帮不上别的忙,不如多给他们做点好吃的,实实在在分担点,比在这儿掉眼泪强。”
我妈靠在我爸肩上,擦了擦眼泪,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情绪,看着我说:“对,你爸说得对。想吃什么,就给妈打电话,妈给你们做。”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,压低声音,“好好照顾安安,也……照顾好你自己。”
我点点头,用力回握了一下妈妈的手:“我知道,妈,你们别担心。”
看着父母相携离开的背影,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,心里五味杂陈。有被父母理解的暖意,有对妈妈眼泪的心疼,也有对未来漫漫长路的清晰认知。
照顾好他,也照顾好自己。这简单的一句话,做起来,却需要莫大的智慧和力量。我深吸一口气,转身,推开了那扇病房门,重新回到我的“战场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