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轮椅上滑下去。
我不得不一只手紧紧揽住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费力地操控着轮椅,歪歪扭扭地出了卫生间,来到酒店大堂门口打车。
夜风一吹,他似乎更难受了,眉头紧锁,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。
然而,打车的过程更是雪上加霜。我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,司机一看江予安这副醉醺醺、瘫在轮椅上不省人事的样子,立刻皱紧了眉头,连连摆手:“不行不行,吐车上怎么办?搬上搬下也麻烦!不拉不拉!”说完,一踩油门就走了。
第二辆车也是如此,甚至话都没多说,直接拒载。
深秋的南京夜晚,寒意渐浓。我穿着单薄的裙子,站在酒店门口,看着怀里连坐都坐不稳的江予安,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委屈涌上心头。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。
实在没有办法了。我看了看身后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,心一横,推着江予安,再次走了进去。
“麻烦,开一间房。”我对前台说道,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。
前台小姐看着我们这奇怪的组合——一个妆容精致却神情狼狈的女人,推着一个瘫在轮椅上、不省人事的男人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,迅速办理了入住手续。
拿到新房卡,我几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将江予安和他那辆此刻显得格外沉重的轮椅,一起弄进了电梯,送到了房间里。
当终于把他安置在床上,盖上被子时,我累得几乎虚脱,直接瘫坐在地毯上,看着床上那个因为醉酒而沉睡、眉头却依旧没有完全舒展的男人,心里百感交集。
没想到,这场光鲜亮丽的晚宴,最终却以这样狼狈不堪的方式收场。
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,他风光无限的职业身份背后,所需要承受的,远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