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房顶?”
我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动,侧过头来看我,月光下,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追忆的茫然,随即,那茫然渐渐被一丝恍然和笑意取代。
“好像……是有这么回事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悠远。
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,往事便如潮水般涌来。
那应该是放学后,不知是谁最先发现了教学楼主楼侧面,那个通往顶层小阁楼的、平时锁着的消防楼梯,不知怎的那天锁坏了。我们几个平时玩得好的,包括我、江予安,还有另外几个男生女生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像探险家一样,顺着楼梯一直往上爬,翻过那道虚掩的、通往阁楼的门,又从阁楼一扇破旧的窗户钻了出去,竟然真的爬上了那个坡度平缓的瓦片房顶!
那一刻的兴奋和成就感,无以言表。我们站在学校的制高点,俯瞰着脚下熟悉的世界。学校、操场、以及学校附近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居民区,都变成了微缩的模型。
“快看快看!那个红顶的房子,是江予安外婆家!”有眼尖的同学指着不远处喊道。
“那边!那个有玻璃阳台的,是我家!”
我们叽叽喳喳,兴奋地互相指认着各自的家,仿佛拥有了上帝视角。
而我,努力踮着脚,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中搜寻,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家的那栋楼,它被前面更高的楼房严严实实地挡住了。但我记得很清楚,我准确地找到了江予安外婆家那幢熟悉的楼,因为离学校最近,特征也最明显。
我们在房顶上追逐、嬉闹,感受着高处的风和前所未有的自由。直到天色渐暗,夜幕降临,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,如同今晚一样,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天际,将清辉洒满整个屋顶和我们兴奋又略带惶恐的小脸。
玩闹的兴致被月光带来的“天色已晚”的现实感冲淡。不知是谁喊了一句:“完了!这么晚了回家肯定要挨骂了!”
“赶紧下去!”
然而,“上山容易下山难”。上来时凭借着一股冲动和互相拉拽,还没觉得多害怕。可要下去时,看着那扇需要我们趴下身子、小心翼翼才能钻回去的窗户,以及窗户下方那看起来有点高的落差,我的胆子瞬间消失了。
几个男生倒是利落,抓着窗框,呲溜一下就滑了下去,落在阁楼的地面上。轮到我了,我趴在瓦片上,探头往下看,心里直打鼓,腿也有些发软,怎么也不敢像他们那样往下跳。
“林月,快下来啊!”下面的同学催促着。
我又急又怕,几乎要哭出来。
就在这时,已经安全落地的江予安走到了窗户正下方。他抬起头,月光照亮了他尚且稚嫩却已初显沉静的脸庞。他朝我伸出手,手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。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让人安心的力量,穿透了那短短的距离,清晰地传入我耳中:
“林月,你别怕。”
他顿了顿,手又往前伸了伸,眼神专注地看着我,
“你跳下来,我接着你。”
那一刻,周围同学的催促声、对回家挨骂的恐惧,仿佛都远去了。我的世界里,只剩下他伸出的那只手,和他那句郑重的承诺。
我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,或许是被他那份镇定所感染,或许是真的相信他一定能接住我。我闭上眼睛,心一横,朝着他手臂的方向,往下跳去。
短暂的失重感后,我落入了一个虽然单薄、却足够坚定的怀抱。他踉跄了一下,但还是稳稳地抱住了我,缓冲了大部分下坠的力道。我们俩一起跌坐在阁楼有些灰尘的地上。
“没事吧?”他松开我,第一时间问道。
我惊魂未定地摇摇头,心脏还在砰砰直跳,但当时的安全感已经取代了恐惧。
回忆至此,我不由得轻笑出声。我转过头,看向身旁的江予安。月光同样勾勒着他如今成熟坚毅的侧脸轮廓。
“喂,”我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,“你说,那时候你怎么就那么有信心能接住我?万一没接住,或者被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