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帮他摆正姿势,避免关节扭曲。然后,是右腿。
整个过程,他都沉默着,任由我摆布,只有在我触碰到他膝盖后方时,他的腿部肌肉条件反射般地微微抽搐了一下,但并非之前那种剧烈的痉挛。
就在我推着他,朝着单元门走去,刚刚驶入楼下的阴影,远离了那片月光时,他的双腿再次毫无征兆地绷紧了!虽然不是刚才那样剧烈的弹动,但肌肉僵硬度明显,带动着轮椅的踏板都发出了细微的“嘎吱”声。这次痉挛持续的时间较短,大约十几秒后就缓缓放松了,但足以让我的心脏再次高高悬起。
强烈的自责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。我停下脚步,声音里充满了懊悔:“肯定是因为我今天晚上非要拉你出来赏月,让腿受凉了……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他抬起手,轻轻拍了拍我扶在轮椅推手上的手背,语气反而带着一种安抚的平静:“不怪你。月月,真的不怪你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几分凝重,“其实……最近一段时间,我总觉得双腿这种……说不清楚的疼,次数变多了。和以前那种完全没有知觉的麻木,不太一样。”
他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向我陈述一个他早已察觉,却不愿深想的事实。
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。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过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,带着一种混合了认命与迷茫的推测,给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解释:
“可能……瘫痪也会随着受伤的年限,逐步变得更严重?”
我推着轮椅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,我张了张嘴,想反驳,想说“不会的”,想寻找一切医学依据来否定他这个可怕的猜测,但在缺乏专业判断的此刻,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我们沉默地回到了家,明亮的灯光驱散了楼下的阴影,却无法完全照亮我们心头悄然笼罩的那片阴云。这个夜晚,以浪漫的赏月开始,却最终结束于对身体未知变化的深深忧虑之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