输入那几个日期,一个个仔细查看。
“唔……这个日子,忌嫁娶,pass。”
“这个呢……宜祭祀、祈福,但不直截了当地写宜嫁娶,感觉差点意思。”
“再看看这个……”
我嘀嘀咕咕,像个真正的小神婆一样,对着屏幕上的吉凶宜忌评头论足。江予安也不打扰我,只是含笑看着我认真的侧脸,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我散落在他臂弯的发梢。
其实,在我心里,早已有一个模糊的、带着特殊光晕的日期。它不需要黄历的肯定,因为它本身的意义,就已经胜过所有外在的吉兆。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,心里却在飞快地计算着另一个日子。
直到我的目光落在民宿老板提供的其中一个日期上——七月二十八日。
我的心猛地动了一下。
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那个日期,将手机屏幕递到江予安眼前,语气带着刻意的平静,试图掩盖内里翻涌的情绪:“你看这天怎么样?黄历上说,宜嫁娶、祈福、求嗣,诸事皆宜。”
江予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,轻声念道:“七月二十八……”
他念出这个日期的瞬间,眼神明显地凝滞了一下,随即,一种了然的、深邃的温柔如同潮水般缓缓漫上他的眼眸。他抬起头,目光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睛里,仿佛要直接看进我的心底。
“月月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,带着一丝震颤,“你确定是这一天?”
我看着他眼中的波澜,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。我们之间,很多话无需言明。
“嗯,”我重重地点头,再也藏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,那笑意里充满了回忆的甜蜜和命运的感慨,“我觉得,这一天就很好。非常好。”
去年的七月二十八日,那是我人生中最混乱、最狼狈、也最绝望的一天。
那天,阳光毒辣,婚庆公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,亲朋好友的询问信息几乎要炸掉我的手机。而我,穿着精心挑选的白纱裙,妆容精致,却像一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,独自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难堪和心碎。前男友的背叛像一把淬毒的冰刃,不仅撕碎了爱情,更几乎摧毁了我对未来的所有想象。
就是在那样一片狼藉和绝望中,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离了,不知道该怎么办,能去哪里。鬼使神差地,我回到了小学学校附近,也是外婆家附近。
然后,我遇见了他。
那个坐在轮椅上,身形清瘦却脊背挺直,神情疏离却眼神沉静的男人。十几年未见的小学同学,江予安。
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,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。他轮椅轮胎碾过地面细微的声响,他抬头看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,我蹲在他面前,不管不顾地提出那个荒谬又大胆的请求——“我背你上楼看外婆,你跟我结婚”。
还有,那栋没有电梯的老旧居民楼,昏暗的楼梯间,空气中飘浮着灰尘的味道。我背着他,一步一步,艰难地往上爬。他的身体比现在轻很多,那是一种长期卧病带来的虚软。我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,呼吸急促,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空旷的回响。
他伏在我的背上,一开始身体有些僵硬,后来才慢慢放松下来,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,很轻,却像羽毛一样,在我当时一片荒芜的心湖上,漾开了第一圈涟漪。
那不仅仅是一次物理意义上的背负。那是我在坠落时,本能地抓住的一根稻草;也是他沉寂三年后,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、被迫地接纳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。
谁能想到呢?
一年后的同一天,七月二十八日。
我们竟然要真的举行婚礼了。不是仓促的契约,不是无奈的权宜,而是彼此深爱、历经风雨后,郑重其事地许下终生承诺的婚礼。
那个曾经承载着我最深重绝望的日子,因为与他的重逢,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。它从一场噩梦的终点,变成了一个美梦的起点。从被抛弃的耻辱柱,变成了被珍爱的里程碑。
这像是一个无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