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树的中间枝杈上,一团醒目的白色窝在那里,不是那只猫又是谁?它揣着爪子,眯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,正悠闲地打着盹,仿佛底下寻找它的人与它毫无关系。
“哎哟!这个小祖宗!怎么爬那么高!”老板娘又气又急,在树下跺脚,试着呼唤它,“咪咪,快下来!”
那猫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,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完全没有要下来的意思。树干不算特别粗壮,老板娘显然不敢爬。
江予安操控着轮椅,靠近了些,仰头观察了一下。然后,他做了一个让我和老板娘都惊讶的举动。
他抬起手,用指关节,在轮椅的金属扶手上,不轻不重地、富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。
“叩,叩叩。”
声音清脆,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。
树上那只打盹的白猫,耳朵敏锐地动了动,竟然睁开了眼睛,低头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。当它的目光落到江予安身上时,它似乎辨认出了这个它格外青睐的“专属座驾”。
它站起身,在树杈上优雅地伸了个懒腰,然后,在老板娘担心的低呼声中,轻盈地、准确地沿着树干跳了下来,几步就跑到了江予安的轮椅边,熟练地一跃,再次稳稳占据了他的大腿,发出满足的咕噜声。
我和老板娘都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它……它怎么这么听你的话?”老板娘又惊又喜。
江予安低头抚摸着猫咪柔软的毛发,淡淡道:“可能……比较投缘。”
老板娘千恩万谢地抱着终于找到的猫离开了。我推着江予安,继续沿着洱海边慢慢走。
“可以啊,江律师,”我打趣他,“不仅会缝裤子,还会召唤小猫了?你这魅力范围有点广啊。”
他轻笑一声,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猫咪的下巴:“巧合而已。”
阳光,洱海,清风,怀里的猫,还有身边推着他的人。
这一刻,时光仿佛被拉得很长,很慢。所有的喧嚣和烦扰都远去了,只剩下天地间的宁静,和彼此陪伴的温暖。
那些照片定格了风景和我们,而此刻眼前的景象,则定格了我心中关于幸福最具体的模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