挪到杏花身边,缓缓蹲下身。
借着油灯那点微弱跳动的光芒,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。
那是一张顶多十七八岁的脸庞,却瘦得颧骨高高凸起,两颊深深凹陷。左边眼角那块青紫发黑的淤伤,在蜡黄干枯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狰狞。
但忽略掉这伤痕,仔细端详那脸型的轮廓和五官的排布,竟能看出一种被苦难深深掩埋的清秀与标致。
长期的饥饿和折磨在她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:皮肤粗糙蜡黄,毫无光泽,如同干涸的土地;头发枯黄稀疏,像一丛被野火烧过的秋草,凌乱地贴在头皮和脸颊;宽大破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,空荡荡的,勾勒不出半点属于年轻女子的曲线,只有一副被榨干了生气的嶙峋骨架。
此刻她双眼紧闭,浓密却同样枯涩的睫毛在眼窝下投出两道浓重的阴影,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,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。
三金紧张的解开绑着她的绳子,生怕一不小心真就死掉了,那可真成一对苦鸳鸯了。
上一世因为斗狠,混社会搞的自己家破人亡,好不容易老天爷眷顾又让我活一回,无论如何得照顾好这个刚娶的媳妇。
也许感觉有人触碰到她,女人轻微的颤抖了一下。
“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”,
慢慢的把她挪到炕上。
走出门外才发现,怪不得他觉得房子又矮又潮湿,原来是住在背阳的偏房。
艰难的朝着厨房走去,里面一点吃的也没有。
好在灶台边的大缸里还有水,张三金快步走上前,舀起一瓢水,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。
几口水下肚,嗓子火啦啦的感觉才下去。
又舀了一瓢水,快速的给杏花送去,一口水下去,眼见的她缓慢的睁开眼睛,慢慢的有了些神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