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管’着吧。”
张刘氏和张铁柱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。
却见张三金慢悠悠地站起身,掸了掸衣角的灰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:
“我这就去找里正叔问问,当年我娘走时,他老人家在场做的见证,说等我成家就交还钱粮这事,还作不作数。
要是里正叔说年头久了不作数了,也没关系。我腿脚还行,明天就去趟县衙,问问县太爷,这儿子成家了,当爹的还扣着亡妻留给儿子的钱粮不给,合不合咱大楚的王法?”
说罢,他转身就朝门外走,步履从容,没有半分犹豫。
“站住!小畜生!你敢!”张铁柱勃然大怒,猛地起身,一个箭步冲过去,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抓住了张三金的胳膊,力道之大,几乎要捏碎骨头!
他双眼赤红,压低声音威胁道:**“谁准你去找里正、去县衙的?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,让你哪儿也去不了!”
张三金停下脚步,缓缓转过头。他没有挣扎,只是看着张铁柱抓住自己胳膊的手,又抬眼迎上张铁柱暴怒的眼睛,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冰冷的、带着嘲弄的笑意:
“不信。你可以试试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和狠戾,“看看是你先打断我的腿,还是我先把你这些年干的那些偷鸡摸狗、欺男霸女的烂事,一桩桩、一件件,当着里正和全村老少的面,抖落个干干净净!”
张铁柱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狠绝和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震慑住了!抓住张三金胳膊的手,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。张三金趁机猛地一挣,甩开了他的手。
眼看张三金就要跨出门槛。
“够了!”
身后传来张老三一声疲惫又带着浓浓烦躁的低吼。他猛地将烟锅在桌角磕得砰砰响,火星四溅。
在满屋死寂和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,张老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,颓然靠在椅背上,闭了闭眼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
“…好。你要自己管…那…便依你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