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如同闷雷在岩石间滚动,“但胡人还在肆虐,我们的血仇未报!”
他摊开那张简陋的地图,用烧焦的树枝在上面画了几个圈和箭头。
“看这里,东北方向三十里,野狼谷。” 他指向一个山谷标记,“我们上次烧过他们的粮草,但胡人显然没放弃,斥候看到又有车队进入,防守比上次严密,但地形我们熟。”
“再看西边,五十里外,黑石隘口。
是胡人一条重要的补给线节点,驻兵不多,但地势险要。”
“还有这里,” 他指向地图上离他们目前位置最近的一个点,“正北二十里,鹰嘴岩下。
斥候回报,那里新设了一个胡人的临时辎重营!
规模不大,守卫看起来也松懈,像是存放些零散物资和马料的。”
张三金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:“我们人少,伤兵多,硬碰硬是找死。
想报仇,就得像狼一样!咬一口就跑!专挑他们的软肋下手!让他们疼!让他们怕!让他们知道,这片土地上,还有索命的冤魂没散!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加冰冷,带着一种铁血的味道:
“目标,鹰嘴岩辎重营!”
“原因:一,离我们最近,出其不意。二,守卫松懈,易得手。三,烧了它,能断附近几股胡人游骑的补给,让他们难受!四,” 他看向赵铁柱和王麻子,“用胡狗的血,给兄弟们祭旗!告诉他们,我们回来了!”
赵铁柱蜡黄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,胸口剧烈起伏,嘶声道:“好!烧他娘的!杀光胡狗!祭奠兄弟们!” 王麻子也挥舞着拳头:“干!老子这条腿就是拜胡狗所赐!正好用他们的脑袋当垫脚石!”
狗剩和几个老兵眼中也燃起复仇的火焰,用力点头。
张三金开始部署,条理清晰,如同冰冷的刀锋:
“狗剩,你带两个最机灵、脚力最好的兄弟,立刻出发!
摸清鹰嘴岩辎重营的详细情况:营寨布局、哨位分布、换岗时间、守卫人数、马厩位置、物资存放点!务必隐蔽!日落前必须返回报告!”
“其他人,就地隐蔽休整!检查武器!磨快你们的刀!吃饱喝足!赵铁柱、王麻子,你们俩的任务是活下去,养精神!到时候,你们就是我们的眼睛,在后方高点,用缴获的胡人号角给我们指示方向!”
“这次,不硬冲!要快!要狠!要像毒蛇!”
张三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寒光:
利用夜色和狗剩侦察的路线,从防守最薄弱的侧翼潜入。
优先目标——马厩!用火油点燃马厩!受惊的战马会冲垮营寨!
!趁乱,直扑核心物资堆放点!点火!烧!
能带走的少量珍贵物品带走,带不走的,全烧光!
对零散的、落单的守卫,用最狠辣的手段清除!不留活口!制造恐怖!
得手后,绝不恋战!按预定路线,利用地形迅速撤离!赵铁柱他们在高点用号角指引方向,迷惑追兵。
计划简单、直接、狠辣,充满了张三金一贯的风格——以最小的代价,换取敌人最大的痛苦和混乱。
狗剩领命,立刻带着两人如同狸猫般消失在北方的山林中。
其他人则默默地开始擦拭武器,检查弓弦,将仅剩的火油小心分装。
赵铁柱和王麻子靠在一起,虽然虚弱,但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,他们抚摸着那支缴获的胡人号角,仿佛在抚摸复仇的利刃。
张三金走到高处,再次望向鹰嘴岩的方向。
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血色,如同那片他们曾经浴血奋战、袍泽殒命的河滩。
他抚摸着墨蹄光滑的鬃毛,黑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,不安地刨动着前蹄。
“等着吧,胡狗。” 张三金的声音低不可闻,却带着刻骨的寒意,“血债,要用血来偿。这才刚刚开始。” 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