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死一瞬的迟疑!
“杀啊!援军到了!!”张三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,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!
这吼声,配合着那绝望的号角,成了压垮“黑鹫”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!
狗剩带着仅存的两名斥候从后方疯狂射箭,专射胡人慌乱中露出的面门!
“撤!快撤!有埋伏!”不知哪个胡兵崩溃地喊了出来!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!训练有素的阵型瞬间松动!
“想跑?!”张三金状若疯魔,不顾左臂鲜血淋漓,带着仅存的五六名还能站立的队员,如同受伤的狼群,发起了最后的反冲锋!
刀光闪烁,血肉横飞!胡人精锐的胆气,竟被那一声号角和这不要命的反扑彻底打散了!
当最后一名试图顽抗的“黑鹫”被张三金一刀劈翻在地,整个河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、濒死的呻吟和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晨曦微露,照亮了这修罗场般的景象:横七竖八的尸体,破碎的甲胄,凝固的暗红血液……
还有那支染血的胡人号角,静静躺在赵铁柱倒下的土坡上,他力竭昏死了过去,王麻子正死死按着他肋下不断涌血的伤口。
张三金拄着刀,单膝跪地,浑身浴血,像一尊从地狱爬出来的煞神。
墨蹄疲惫地站在他身边,身上也带着几道伤口。
他环顾四周,出发时的三十余人,此刻能站着的,连他自己在内,只剩七个。
狗剩拖着一条伤腿,默默地在尸体间翻找着还能用的箭矢和干粮。
就在这死寂的肃杀中,河床上游的乱石堆后,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、却带着特定节奏的鸟鸣声——三长两短,重复两次!
张三金猛地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声音来源!那是……约定的斥候联络暗号!
片刻死寂后,几道穿着破烂但熟悉的大梁军服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从岩石后小心翼翼地探出。
为首的是一个精悍的中年汉子,脸上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,他看着河床上这惨烈的一幕,目光最后定格在拄刀而立的张三金身上。
“张……张什长?”那斥候队长的声音带着颤抖,他认出了张三金,虽然对方几乎被血和泥糊满了脸,但那身形和眼神错不了!
“是你们……是你们一直在后面……”
张三金张了张嘴,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,血腥味堵住了他的声音。
他缓缓抬起没受伤的右臂,指向身后鹰嘴岩的方向,又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。
那动作,带着无尽的悲怆和未消的恨意。
斥候队长看着张三金和他身后那寥寥几个如同血人般、眼神却依旧燃烧着火焰的幸存者,看着那匹同样伤痕累累却依旧守护在主人身边的黑马,再看着满地胡人精锐“黑鹫”的尸体……
!他倒吸一口冷气,猛地挺直了腰板,用尽全身力气,带着无比的敬意和激动,嘶声喊道:
“兄弟们!是自己人!是张什长!他们回来了!快!搭把手!救人!!!”
几个斥候队员如梦初醒,慌忙冲了下来,看到赵铁柱和王麻子的惨状,更是手忙脚乱地撕扯布条进行紧急包扎。
斥候队长冲到张三金面前,想扶他,却被张三金用眼神制止了。
他自己拄着刀,一步一步,拖着沉重的步伐,在斥候队员崇敬而震撼的目光注视下,走向军营的方向。
每一步,都在染血的土地上留下一个深陷的脚印。
墨蹄默默跟在他身后。
当他们终于翻过最后一道山梁,熟悉的、插着残破“楚”字大旗的军营轮廓出现在晨曦中时,那简陋的寨墙、袅袅升起的炊烟、隐约传来的操练口令……
这一切,对于在敌后地狱挣扎了十几天的张三金等人来说,竟显得如此陌生,又如此温暖得不真实。
军营了望塔上的士兵也发现
